鲜鱼，手掌伸湖中便能掐得一把生生的菜，一同合煮饮汤，当真与在店中的全然不同，滋味绝妙，以致晨时采菜人至后院付菜时，睡梦中闻得几声后院小二的说话声，便猛地睁开眸。

    二人所要的天字上房，窗棂外视野开阔，能够瞧见后院悉数景象，谭栀化形后在人世活了三百年，最喜的便是人世的烟火气儿，闹闹嘈嘈杂杂，从床上小心翼翼来后，便撒开了一溜烟跑至窗边，目光聚于后院地上那两担绿菜上。

    四月槐开，皎白的朵随风落荷塘中，让平静的面起涟漪，香似乎还能够悠悠钻谭栀鼻腔中，叫人心生喜，谭栀瞧着那两担菜被膳房小二挑屋中，迫不及待地跑回床边去扯祁殊的衣袖，谁料祁殊竟已醒来，被谭栀扯着衣袖，微微皱起眉，谭栀眨了眨眸才意识到自己又没个“假夫人”的模样，理了理衣衫，才收敛一些心急，只是中仍藏不住心思，戏都不愿演：“掌柜的，你昨夜答应我的，我们起楼去吃菜鲜鱼汤罢。”

    祁殊仍在为昨夜的桂香气疑惑，现一嗅，便又没了，脑中仍是不信自己心中荒谬猜想，乍然听着谭栀对他的称呼，心中又觉这人当真怪得很，求人时方才会规规矩矩地唤他掌柜，瞧着谭栀攥着他衣袖的白皙指节，应：“你若心急，便楼等我去，如何？”

    此正中谭栀怀，他才不喜候着祁殊慢条斯理洗漱，当即松开祁殊衣袖，打开房门到二楼倚栏唤小二送清。

    祁殊楼时，谭栀早寻好位，瞧模样已是吩咐小二，睁着漆黑澄亮的眸对他招手，落座没多久，小二便送来气腾腾的菜鲜鱼汤，楼只有他两位客，谭栀便也全然不顾他，自己盛了碗鱼汤便用汤匙舀起气儿，丝毫无心帮他盛一碗。

    祁殊不急着饮，反倒拉住小二，问：“方才起时瞧见后院在打槐，店中可有蒸槐？”

    小二面上顿显笑意，颇有几分献宝意味：“二位客官可是趁了早，要是晚些时候便没了，小的这就让膳房厨去。”

    吩咐完小二，祁殊扭瞧因心急饮汤，都被红的谭栀，面上有些笑意，嗓音温柔：“我所言如何？”

    谭栀夹了块汤中菜，话都不及说，如捣蒜般，他饮得眉梢尾似乎都沾染上汤氤的气，漆黑的双眸有些，对上谭栀带笑的眉，这才想起要给祁殊盛汤，规规矩矩盛汤递至祁殊面前桌上，瞧见送蒸槐来的小二，又老实地唤了声：“相公，饮汤。”

    经过昨日，祁殊本应对谭栀这般唤他到稀松平常，可他仍觉有几丝不自在，接过谭栀递来的汤后，饮了几后，觉心中不自在更甚，好似······好似街边卖的糖画，叫他莫名想起昨夜绵甜的桂香，谭栀只觉自己被无边无际却攥住心神的荒谬念所获，抬瞧埋饮汤的谭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