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停几步，好不容易把为母亲收拾好的行李搬上了车。

    “妈，你到了那边就给我打个电话。”冯宁趴在窗边和母亲待着，“哪里不舒服记得跟医生讲，千万别撑。晚上记得早睡，我不在边，会有看护随时照看你，人家比我专业，你就安心待着，多听医生的话。”

    他想了想又补充：“屋里面有气，但是也别贪凉。我给你把厚衣服都带上了，一定要记得穿。夏天的衣服也整理好了，在柜里放了一阵，你要穿的时候记得先拿来晒晒。”

    冯璐摆摆手，拦住他没完的话：“好了，外边这么冷，别老站着了。又不是再见不着了，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呀。”

    冯宁恍惚一瞬，扯起笑脸：“是啊，我都忙糊涂了。”

    虽然他人生中大半的悲剧因素都归结于前这个羸弱的女人，但是真的要和她分开，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是冯璐奋不顾的挡在他前那一瞬，让他想明白了，这个悲剧里，他们两人又何尝不都是受害者呢。

    计较起来，还是比恨多吧。

    冯璐摸了摸他的发，和他别：“宁宁，妈妈不在了，你也自己保重。遇见喜的人，就要努力争取，千万不要错过。你这个孩，太好，总喜把事藏在心里，把笑容挂在脸上。妈妈不希望你活得这么累，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你。我们宁宁这么好，值得最好的。”

    冯璐难得清醒，这是她第一次条理清晰地跟他说这么多话。冯宁听在心里，觉得鼻有酸。

    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掩饰泛红的角：“好啦，刚才还说再不说了，又这么啰啰嗦嗦的。时候不早了，你们赶走吧。”

    他和开车的师傅打招呼：“麻烦您了，请一定把她照顾好。”

    冯璐趴在窗上回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冯宁挥动的手，才缓缓坐回座位。

    冯宁也痴痴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神恍惚，就连方逸坤的车已经停在后了都没有发觉。

    “你妈妈已经安全送走了？”

    方逸坤从后现，把他吓了一，往后退了一步才缓过神，这一退，正好撞那人宽阔的膛里。

    未等那人伸手将他揽住，他就一侧，不动声的闪开了。

    “嗯，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还有……谢谢你收留我。”

    除了方逸坤提供的避风港，他确实已经无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