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在老宅后面独占一个院，正房三间，厢房两间，还有净房和灶间。正屋自然是父母住着，两边厢房是小满和碧莲的屋，卢大寿没有自己的房间，此时自然要到弟弟的屋里去住。

    他离开后，屋只剩卢妈夫妻二人。卢昌秀沉默了一，走到桌边，在妻对面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我还能说什么？”卢妈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从天边飘来，“你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

    卢昌秀想了想：“你也别太生气，我与你多年夫妻。孩都生三个了，即便将来有机会离开，也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别老是将主人放在心第一位，都以忠仆自居。丈夫儿女儿都要往后靠……”

    卢妈冷笑了，表重归漠然。

    卢昌秀见她这般，反而有些不放心了：“你别犯糊涂，老夫人都已经信了我的话，没有再追究去的意思了，这也是对我们夫妻多年来尽忠职守的回报。若你将我和大寿方才的话告诉老夫人，我们父固然得不了好。你在老夫人边侍候去，难就不觉得尴尬？还有小满和碧莲，你也要为他们想一想才是。碧莲如今也大了，用不了两年就该嫁人。她是大儿边的一等大丫，人人都觉得面，今后的婚事也差不了。若是丢了这个差事，她的名声就坏了，还怎么嫁人？儿过得不好。还有重再来的机会，可女儿若是嫁错了，这辈就翻不了了！”

    卢妈心无比悲哀，她怎会不懂得这个理？她自己可不就是这句话最真实的写照么？

    她面带讥讽地看向丈夫：“我真不明白，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小房真能让你们心想事成？你以为官是什么份？跟寻常仆能比么？当初老夫人还在侯府当家的时候，那般信我们，也没法替我们除去这个份。小房如今都败落了，他们凭什么能到？！”

    卢昌秀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回答。正大光明地摆脱官份，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为国家朝廷立什么大功劳，洗刷了祖上的耻辱，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儿们也没这个本事。想要不再官，除非他不再是卢昌秀。小房答应的，就是给他们一家改名换姓，办个合法的籍，再给一笔银，让他们在他乡个富裕的良民，说不定还能让两个儿读书科举，个秀才、举人的，只要不上京城，不碰到认识他们的人，谁会知他们是官呢？过个几十年，认识他们的人都死绝了，这日也就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