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我都一清二楚。我在广平王府不过是个外人，但王妃与我有半师之谊，我打从心里敬重她，王爷也信得过我，因此令我在此待客。你嘴里说喜新厌旧的广平王。在为大行皇帝斋宿守灵之前，曾不眠不休地陪在王妃的灵柩旁，甚至明知钟家犯谋逆大罪，也依然保住了他一家命。你嘴里说无无义的世，明知钟家人将他母亲活活气死了，也没在外说过他们一句坏话。今日是王妃去世之后的第二十五日，钟家人一次上门，一来就闹事，你还嫌王府上对他们不敬？却不知，若是此时敬着他们，就未免太对不住死去的王妃了。你尽可以说我俗无礼，只不过在我看来，你这样声声念叨着礼数的，才是真正无礼的人呢！”

    王大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什么话都说不来。她能觉到，周围的王府婢仆们都在暗暗用鄙夷或愤怒地目光看着她，显然都站在赵琇那一边。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本不知钟家都对王妃过什么，也不知他们在王妃死后迟迟未上过王府的门。还有那谋逆大罪，难不是谣言而已？她所认识的钟家人，怎么可能会这事呢？

    她转去看钟雅致，后者在她旁害怕得直发抖，担心赵琇一步就会揭破她的底细，便拉着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别跟她生气了，她是侯府千金，脾气自然大些。况且新任建南侯少年袭爵，是因立了救驾之功，如今正得圣眷。你与他妹妹争吵，只怕闹到御前，你也得不了好，等你公公知，又该责备你了。外人如何说我们家，都不要，清者自清，只要你明白我的为人就好。”

    王大的脸缓和来，柔声对她说：“你的话有理，我不跟她计较。横竖勋贵人家的女儿，多是没有规矩、不通诗书礼数的。跟她争吵，反倒失了我们王家书香门第的面。”

    赵琇耳尖，把她俩的对话从到尾听了个仔细，又好气又好笑：“钟姑娘这句清者自清真是说得好，说得妙，你们这样的书香门第，我还真不敢攀比。我们赵家不是世家大族，只知礼义廉耻，保家卫国，这勋贵份也是因此而来的。比不得你们，国难当时，不见有何作为；太平年间了官眷，倒来瞧不起浴血奋战的功臣了。”

    她转看向钟雅致，似笑非笑地问：“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钟姑娘可否告诉我？你那日了那么大的丑，今日是怎么有勇气装作一副没事人儿的样，迈王府大门的？你跨过门槛的时候，就没想过，王府里上上、男男女女，到底有几个人见过你当日的模样吗？”

    钟雅致如遭雷击，脸惨白地看着她。王大不明所以，愤怒地瞪着赵琇，又有些好奇地问钟雅致：“怎么了？她说的是什么事？”钟雅致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