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地把画往她手上一送：“既然喜，就拿去吧。”

    曹萝兴兴地把画收，又忍不住展开来看了又看：“我要是也能象你一样画得这么好就好了，可惜怎么也画不来，虽见了山景好看，也想要画，可是手里提了笔，却又不知该从哪里画起。”

    赵琇笑：“这有什么？自小从石小儿草儿的画过来的，学得几年，有了基础，再把各样人鸟楼台山的笔法学一学。想专攻山画时，把古人名家的画临上几百幅，细细揣着，笔法自然就会了，布局也能知个大概，接来只要多看真山真，多练练，也就好了。不敢说画得，至少大致上不会什么差错，剩的就看各人天资和用不用功了。若能有位好先生指，更能少走些弯路。我是占了个便宜，我祖母就会画，因此平日里还能指我些。不过我年纪还小，统共也没学几年，如今的火候还差得远呢，可不敢说画得好，得再画上十年八年，才敢说这话。”

    曹萝听得倒一凉气：“若照你这么说，学画竟这般难了。我便是心里想学，又上哪儿找这许多古人名家的画儿去？门的机会也少，自然也就少见真山真了，更何况还要找好先生？”

    赵琇便：“你娘是书香门第，难就没几幅字画陪嫁？若真没有，找相熟的亲友家借了来也使得，或是上人家家里去临摹。实在没有，自家有几幅是几幅，多临几遍也能学到不少东西的。那些古代的名家能成名家，自有人家的独到之。至于真山真，你家每年都要到西山来避暑登，这西山也是山，景儿还这样漂亮，走上几步就换了一个景儿，还怕没得画去？如果哪一日你能把这西山给画得好了，画别的山也再难不着你。”

    赵琇说这话十分有底气，张氏祖上过书画大家，娘家虽然不十分富裕，却有许多祖上传来的字画，于外人是值钱的古董，于张家人来说，却是祖宗先人的笔墨，只要不是穷到没饭吃，都不会把东西卖掉的。当年张氏被许给老郡公，张氏之父想着这是门攀的亲事，为了脸面，倾尽半副家在老家附近买了一百亩田陪嫁，再备上二百两压箱银，两副金面，一副银面，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后来张父又陪上了六大箱祖上传来的古董字画和名贵文房，才勉撑住了书香名门的脸面，没让张氏门后被满京城的世家笑话死。张氏后来的私房，有的东西说是陪嫁，其实是婚后老郡公悄悄帮着置办的。他疼年轻的妻，虽然自己不懂什么诗书字画，却有财力去收罗那些东西，还能厚着脸往朝中官的书画名家或是他们的辈那里讨了墨宝来，送给妻。因此张氏的字画收藏。在京城也算是数得上号的，只不过外人并不清楚罢了。

    虽然这些收藏，有不少毁于运河翻船之祸，但留来的也不少了。赵琇想要临摹古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