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来的？太太这几日正为家里银不凑手发愁呢，自家不新衣裳、不打新首饰，也要先着赵大太太祖孙几个添置新行。她们却这般糟蹋银，活该天打雷劈！”

    柳泰比妹妹年，自然比她想得远些：“她一定是在装病，而且必有所图。否则好好的，装什么病，请什么大夫？那大夫原是他们自个儿请回来的，并不是我们老爷太太打发人去请，说不定跟他们是一伙儿的，都在合伙骗老爷太太呢。正因为赵大太太病了，原说要找房的事就没再提起。我跟着大爷、二爷门，演二爷也成天跟着，听他的话，压儿就没有搬走的意思。”

    香环冷笑：“就算他们能在汪家住久一又如何？不过是多享几日福罢了。但这个家姓汪，不姓赵，也不姓。日了，叫太太发现她们是装的，扣她们银，难她们还能告官？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份！”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我应该把赵大太太倒药的事告诉太太！一天两副药，就是四钱银，十天就四两了，一个月就是十二两，我们太太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这个数。那些人这样糟蹋钱，谁家供养得起？”

    柳泰提醒她：“别特特地去告状，反叫太太疑你，最好是让太太或是太太边的妈妈们发现赵大太太的丫在倒药。虽说当年我们家改投汪家时，娘怕节外生枝，特地瞒了我们亲爹是谁，老爷太太都以为你我是柳叔的亲生儿女，只当柳叔是因为得罪了赵大太太的心腹事才丢了差使，不过是小恩怨，并不知这里有生死大仇，因此仍旧放心让我们在宅里侍候，但天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有朝一日，老爷太太知了我们的来历，就算知赵家小房那些不是好人，也只当是我们在谗言，那倒不好了。我们自家的仇，是你我兄妹的事，万不可连累了柳叔。”

    香环信心满满地说：“哥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叫人抓住把柄的，更不会害了柳叔。”

    她从家里寻了几个自己绣的荷包、几块绣帕，预备送礼打用，又取了几钱碎银，半吊铜钱，裹成一个小包袱回宅去了。临行前对柳泰说：“我打听得太太月中就要给家里人发新的冬衣，每人发一匹布，五斤棉。我跟香兰说好了，要一匹大红的细棉布，到时候给哥哥娶嫂用。哥哥把得的棉布匀一半给我新棉袄就行。”

    柳泰笑了，摸了摸妹妹的：“我得的布不是青的就是灰的。女孩儿穿着不好看。你就不必心了。办喜事用的红布，娘会准备的。爹娘带着小弟住在城外庄上，那边的布比城里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