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太太脸上讪讪地，其实她也知这么不应该，可她两个女儿都闹起了脾气，丈夫又一直闷在书房里不面，她来劝他早日过去，他反而一脸不耐烦的样。难不成叫她一个人去么？

    方三爷的脚步越发迟疑，疑心也越发重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个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厮瞧着颇为大，一儿也不象是小厮的模样，走路时也不象其他小厮那般低弯腰，带着谦卑的范儿，反而是直了腰杆，脚轻无声。最重要的一是，他脸很生。方三爷认得这条街上所有方家族人的家仆，而方奕山因为曾经跟他关系颇佳，所以他家的仆人，连后宅侍候的丫也都没一个是方三爷不知的。这么脸生的小厮，是几时买来的？

    “三老爷怎么在这里？”他后传来了方四太太的声音，他回过，见果然是她，冷冷笑了一声：“我怎能不在这里？四弟四弟妹好大的架，嫡支那边聘礼都过完了，客人们都等着开席呢，四弟一家还不见人影。若是不等你们，又怕有人会怪我们嫡支不讲礼数，不肯等所有人到场就开宴呢！”

    书房里传来了什么瓷落地的声音，清脆地碎了。方三爷有些意外，又忍不住嘲笑：“四弟这是心虚了么？”

    “是么？”方三爷挑了挑眉，便扬声问，“四弟，你的客人走了没有？”

    方四太太只能笑着：“三老爷言重了，我们老爷是方才忽然有客人来，脱不得，这才耽搁了，上就要过去的。”

    方四太太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她知，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便给丈夫使：“老爷，今日大侄女儿大定，三老爷特地过来请我们一家过去吃席呢。你早上才说过要早些去帮忙招呼客人的，不曾想有客人来，才耽搁到这时候。客人已经离开了吧？我们是不是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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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书房门前，他忽然停了来，狐疑地回看向后方，只见到那名小厮匆匆消失在月亮门外，瞬间不见了踪影。是错觉么？他怎么觉得这名小厮的背影好生熟悉？他以前见过一个人的背影，觉跟这小厮的很像，可若真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人，应该早就死了，若还活着也该早就逃走了才是，怎么会现在方奕山家里呢？

    方奕山瞪着妻，慢慢地呼缓和来，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勉挤一个笑：“是呀，我们该过去了。”

    其实她也明白丈夫女儿的想法，本以为嫡支就要败落了，他们一家就能了，谁知方崇山只是意思意思地降了半品，被调去济宁知府，官位仍在方奕山之上。而两个女儿曾经嘲讽过的方慧珠，又结了伯府的亲事，十分面。方奕山不想去看嫡支得意的模样，两个女儿则不想去看方慧珠如何风光，因此才迟迟不肯动。但方才已经有族里的妯娌打发了丫来劝她了，叫她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儿女过去个脸，否则叫外人看了不象话，她才再次来劝丈夫的。谁知在书房门，就遇上了嫡支的方三爷，张就打了他们家的脸。

    书房里传来了快步奔跑的声音，接着门吱呀一声，方奕山冲了来，脸苍白地瞪向方三爷：“你说什么？你知什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了……”话未说完就忽然顿住，然后诧异地看向了妻：“你……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