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拜东来佛，我便觉得诧异，原来是故人。”

    燕一真：“方丈声音洪亮，我只当是大佛显灵。”

    方丈施了一礼：“施主心中有佛，才会听得佛音。”说罢又引他们看向来路：“这些梨树原是从唐皇的旧梨园中迁来，最初只有几株，多年来已成林。梨树亦有灵，同行林间，除非并肩同心、净无杂念者方可走到此，否则轻易便会迷失梨园中。”

    燕一真与张车前对视一，中皆是惊讶与喜悦，相知多年，早已是未置一词也明白互相的心意了。

    方丈隔岸观之，但笑不语。

    6.

    虽是故地重游，但也不能忘了正事。燕一真与张车前商量过后，请刘府令张贴了一份告示，称有庐州书院一难题，一月为期，能解答者赏百金：古语有云，富贵之畏人兮，不若贫贱之肆志，该当如何？

    书生或许有些呆，但不傻，一看即知自己的机会来了，个个拳掌，埋苦。

    不到一月，书院便收到洋洋洒洒几千篇大作，燕一真大喜。然而细看之，不知所云、文过饰非者甚繁，鹤立群者甚少。挑挑拣拣，方择了三篇最优。

    看期限将至，选之人也不过从三位变成五位，离皇帝要求的百名尚有一天堑的差距。燕一真心中正郁闷，书院的夫跑来，激动地说：“燕大人，请看这一篇，鄙人以为，乃是佳绝！”

    燕一真接过来一看，题目叫《谁且独无师乎》。字虽不甚得，但容果然与众不同，字字珠玑，落落大方，陈词用典亦不落窠臼。他大为心仪，不免坐来和夫一同又看了两三遍，越看越喜，细细咀嚼文中奥妙，次次都有收获，犹如饥汉逢甘霖，真是通快，心舒畅。

    “能作此文者，将来必定大有作为。”燕一真在文末郑重提上一个“上”字，正将他添名单，却见名字那一行略微熟。

    “郑什靖？”他停笔，皱眉思索，“怎的好似在哪见过？”

    张车前刚好端着晚饭来：“什么在哪见过？”

    燕一真起接过盒：“郑什靖，你可记得此人？”

    张车前还真有印象：“这人不是写了一篇什么《论人才与才》，被你批了说写得狗不通吗？”

    “啊！”燕一真一拍脑袋，“正是此人！可是你看，他今日又送了一篇来，却写得一等一的好。”

    张车前也通文墨，看一遍便觉不妥：“前后差距如此之大，不是自一人之手。”

    燕一真饭也不吃了，一门心思要将他之前的文章翻来对照。张车前端着饭把他哄回桌上：“忙了一天，快吃，我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