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开车，穆丹青陪楷璇坐在了后座。

    大概是楷璇得太像好人，两个杀特看上去都很拘谨，也不多话。还是楷璇先挑起话题：“怎么想起来来国观学习？”

    穆丹青说：“我去年正式在初心拜师。袁老板——现在是我师父，希望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多见识。国人对刺青的认识有局限，大分人还是觉得坏人、混混才会文。国基本上是全民文，我们就是来看看这所谓的图腾神。好些个光着上半的浪汉上的纹还有意思的。刚跟你打架的那个大哥，肌上那个太神，我觉得就很有张力。”

    楷璇本没注意到那大哥上纹了啥，心里叹了隔行如隔山，又问：“你们打算就在这浪汉满地的胡同里观观然后回国？来这住多久？”

    穆丹青笑：“当然不是。今天就是顺便来看看。我师父有几个香港认识的老朋友在芝加哥开纹店。我们主要是在那边看图样、学手艺。住半年吧。”

    楷璇问：“你也知我在芝加哥，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穆丹青摸了摸：“其实大学毕业的时候你的意思明白的。我后来也想清楚了，我就是报恩，没想打扰你的生活。不过隔着大半个地球还是碰到了，算是缘分吧。”

    前排两位杀特被迫吃了个瓜，正努力捺着蠢蠢动的八卦，憋得脸都跟发一个儿了。

    吃午饭的时候楷璇的两位中规中矩的小镜同学被穆丹青三人的豪迈造型惊呆了。

    穆丹青还算有风度地主动伸手自我介绍：“穆丹青，实习纹师。这位帅哥是黄宗伟，纹师学徒。这位女是楚婕，助理纹师。”

    楷璇的小镜同学们还有呆，也没有握手的意思，楷璇就主动了介绍：“我叫楷璇，伊利诺伊理工计算机系研二。张嘉艺，伊利诺伊理工计算机系博三。胡伟，伊利诺伊理工计算机系博后，实验室的小老板。我的课题都是胡博带的。”

    楚婕睁大睛，拽了拽站着的穆丹青的衣角：“穆哥小伟，你俩听到没有，活的博后！博士后这样！这得读过多少书！”

    半秃码农胡伟被杀特女孩毫不蓄的崇拜吓红了脸。

    楷璇有促狭地笑了：“人家可是已婚啊。别打人家主意。”

    “已婚”二字似乎突然激活了呆滞的张嘉艺。他隐约记得楷璇刚学的时候他帮忙看过医保申请表。楷璇的婚姻状况是已婚。在一个课题组了一年多，他从没听楷璇提过自己的伴侣。张嘉艺的目光在穆丹青左手上飞快地扫了一，又停留在楷璇的无名指上，有颤颤巍巍地问：“你俩的戒指……得像？”

    穆丹青看了楷璇的左手，楷璇着了似的把手缩到背后。然后俩人几乎同时声。

    楷璇：“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