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少还是怕她的。

    太后摇了摇，望着国君的睛：“不必，陛现在就去吧。”

    太皇太后平静地眨了眨，并没有等待国君的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了去：“陛不知。陛的中只有一个男人。”她用怜悯的神望着国君，仿佛望着一个病膏肓之人。

    “陛可知，陛失踪后，中引起了多大恐慌，太后是如何心力瘁，多少人为了寻找陛不眠不休？”

    中的祠堂宽大敞阔，大，安静，供桌后是一行行的牌位，整齐端肃。

    供桌两旁是先帝、祖先的画像，风格、装裱统一，依次排开，他们的面目模糊在淡白浅蓝的袅袅烟篆中，有说不的神圣与神秘——仿佛他们从未死去。

    没有免礼平，他不能起。

    “给母后请安。”国君施一礼：“方才是儿臣说笑的。”

    “现在？”国君中闪过一丝惊愕，后又瞬间了然：“好，儿臣即刻就去。”

    几十人乌压压地站在祠堂中，男女各一列，男首是太上皇，女首为太皇太后，只有他们二人有座位。

    供桌上摆着雕纹蜡烛，金烛台，金碟金盘金爵，上面盛满了最致的糕、瓜果，时间久了，鲜粉的桃果上蒙着一层细腻的香灰，像落了毒霜。

    “陛近来可好？”太皇太后俯视着国君，语气和缓，极家常的，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心惊。

    十七岁的小皇孙，七十岁的太皇太后。

    国君甚至来不及更衣，就被“请”到了祠堂中，带着一的车尘，和隐隐的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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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给他认错的机会了。

    “回太皇太后，儿臣近来很好。”

    仁慈了。

    “母后说的是，待儿臣沐浴斋戒三日，便去祠堂祭祀。”

    “恕儿臣无法苟同。”

    “恩，那你对他假之事就可以苟同了？”太皇太后容依旧冷静，却暗藏讥讽：“皇后陷你于违犯家法，陷你于不仁不孝，陷你于香火

    太皇太后明白了。

    “儿臣有罪。”国君重复。

    没来由的，似乎又意味，待人参透。

了许多，鬓发黑灰相间，额角堆着细纹，睛里满满都是疲惫，还有失望。

    “陛似乎很久没有家祭了。”太后这话有些突兀。

    论地位，里没有人比太皇太后更。

    “儿臣拜见太皇太后、皇兄、国舅……”国君一一拜过。

    “儿臣有罪，”国君脸发白，脊骨生寒：“儿臣私自，不曾通禀母后。”

    “验又如何？”太皇太后忍不住言打断：“他是男，要生儿育女本就是难事，太后为皇嗣着想，为家族的后裔着想，验不是很正当的事么？”

    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他知罪，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那么。

    太皇太后的睛虽然浑浊，却仿佛里藏了一把钝刀，每个字都狠狠刮人一，不叫人鲜血淋漓，却淤青淤紫。

    太皇太后微微笑了，又是慈祥，又是威严：“你没有说‘不该’二字。你不该，对么？”

    “恩，哀家听闻桂国草繁盛，风景无双，想必陛每日闻嗅朵，自然很好。”

    众人谁也不敢说话，都在等着真正的家主——太皇太后发话。

    “他是朕的皇后，也是桂国皇，母后验他的，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