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边，苏篁便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了。

    手中攥的匕首，最终还是被苏篁丢在地上。他叹了气，一只手拽着凌霄的袖，十分平静地陷睡眠。

    已经没什么再能阻止他们。

    大胤五十八年。

    胤恒帝苏篁继位十年，其兄顺亲王苏焕勾结大戊，联合前朝旧臣第二次发动兵变。这场兵变声势浩大震惊朝野。苏篁率林烨等众臣历时四月才将叛平息。经此一役后，大胤经济受到重创，胤恒帝在战役之中受重伤，久治不愈。大胤五十九年，薨世。苏寅登基为帝，国号启明。

    怀玉谷。

    “今天觉有没有好一些？”少年看着床塌上还在昏睡的男，了无奈的笑容，“时辰还早，我去准备些饭菜，你先好好歇着。”

    也不等床塌上的男回应，少年笑眯眯地拿起剑，背着小竹娄晃晃悠悠上了山。不过一个时辰，少年便满载而归。小小的竹娄里装满了野味和不少蔬果。

    “你知吗，我已经开始学着植了。”少年用清一把脸上的灰尘，笑着，“想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能上山打些野味，勉填饱肚。后来桑老先生偶然回来一次，将我数落了一顿，说我完全没有照顾病人的能力，还不如五岁的桑隅有用。我哪里肯服气，便拼命去学。最后也算是掌握了些技巧。怀玉谷悠远寂静鲜有人烟，桑老先生说，如果不学着自给自足，你早晚有一日会被我拖累死。”

    “......你知吗，大戊已经被我们打的彻底不敢巢半步了。”少年得意一笑，“两年前的那场战役你没有看到。我们被围困在峡谷，生死一线之间，林烨将军和你哥哥主张突围。我随着他们二人冲锋陷阵，将叛军打的溃不成军。苏焕一心想要得到帝位，这些年竟成了他的执念。当年他亦是被父亲利用的一颗棋，同是在局中，又多年在外清修生活艰苦，我便封了他顺亲王。谁知他竟然勾结大戊这事来......最后我不得已将他放。你兄与他有师徒之谊，亦是十分惋惜。如若你在场，或许会的比我要好。”

    “你不必怪我擅自让位给皇叔，然后又昭告天恒帝驾崩。我早就同你说过，我对这个位置毫无执念，即使是了十年的皇帝，我所得到的，也不过是无尽的疲惫和落寞。细想想，我在位的这十年，你在我边的日，累加起来不过半年。你说要当我的师父，什么也没教给我就这样一睡不醒，真的很不负责任。不过你虽清闲，我可没忘了每年去桃山看望你的师父。风泽大侠的渐渐有所好转，但还是颇有些顽疾。洛潍大侠还是老样。对了，你可别怪我不叫二位大侠师祖，洛大侠说了，这称呼显得老气横秋，不衬他们双侠的威风。”

    “凌霄。”

    喋喋了些许，少年轻叹一气，望着床塌上的男眸中满是无尽的眷恋，“你这么贪睡，一睡就是这么些年，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说实话，像这样每天自言自语，若是叫旁人听了去，怕以为我是疯了。”

    想了想，少年又轻轻笑了起来。

    “不过或许我早就疯了。罢了，不多说了，我去饭给你吃。还记不记得我被父皇幽闭在里的时候你给我的那白菜？真的，不瞒你说，真的是我这辈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

    少年笑了笑，转走厨房，开始着手准备午饭。炊烟袅袅，他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心却一黯然。他抬起手拭一把脸上的泪，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炒着锅里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