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数着，自己也数不清了，从被窝里伸一截瘦的手臂，掰着手指要把老朋友们的历史清算净。

    李顺意识地往看了看，立刻把手背回去，吴议好奇地一望，见他掌心起了不少泡，不知是被伤了，还是得了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取个大家认识的名字是多么重要……

    李顺脑灵活，知二爷话里的意思，忙伸手去捞那黑猫。

    他絮絮叨叨地数落起来：“孙老生刚直，老夫也曾劝他忍一时之辱，不过他这人天生一骨，掰是掰不动的。李兄就善于明哲保，倒落个清闲而终。萧公最是个急，好在太宗总有一治他的办法，他君臣二人生前吵吵闹闹，太宗去了，却还要他陪葬昭陵，生怕没人说话似的……”

    李勣（ji四声）凌烟阁二十四贤臣之一，和李靖并为唐初名将

    张起仁眉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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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捉虫

    李思文神一震：“难家父只有五个月的寿命了吗？”

    李勣回想起年前的场景，不由叹一气：“等你老到为父这份上，你就知人老起来真是一宿的事，当初觉得张太医不过小老夫七八岁，现在的骨却一个天一个地了。想当年太宗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何等闹喧哗，结果他们个个都走在我的前，如今也只剩老朽一个了。”

    那截手臂哪里像是人的臂膀，一又一疤痕横亘在上，分明是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李思文侍立一旁，陪着笑：“您老年前还拉着张老喝酒歌，唱曹公的‘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怎么这会说起丧气话了！”

    都病得快躺棺材了，还不忘用剩的一气嘲讽武后。

    “等会。”李思文低一瞧，倒给他的手吓了一，“你手心怎么回事？”

    一阵小小的波折来，猫还没撵床，倒是李勣给吵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勣早就烧得糊里糊涂，数到一半便又陷了昏睡，张起仁悄悄退到帐后面，提笔写一个方。

    张起仁听他摆完这些陈芝麻烂谷的谈资，才拿起他的手腕切一切脉。

    李思文接过药方，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问来：“依张老见，父亲还有多少日……”

    李思文又嫌他不不净：“换个手脚净的，别脏了床。”

册立皇后，黑猫就成了安城里的忌讳，把这忌讳摆着病榻上，未免有些明目张胆的意思了。

    和一切不听话的患者一样，这位老将军也忍不住要对大夫指病：“老夫已经是古稀之人了，丽已平，大局已定，早该去陪陪那些老朋友们，若不是太殿再三叮嘱老夫保重，早一抹脖死得净利索了，也省得让您老替我奔波劳。”

    他病里蜡黄的脸上浮一丝笑：“猫这东西最是恩怨分明，当年老夫远征丽，从战场上捡来这只猫儿，本来打算当个稀罕玩意儿送给武后赏玩，她竟然当着陛的面就令要扒了这猫的。老夫可怜它无辜命，捡回家来，这小家伙还知替我脚，倒比许多人还有心有肺些！”

    提及旧人，李勣也难免沉湎回忆之中。

    张起仁沉片刻，伸一只手掌。

    实际上，李勣的带兵平和军事成绩都不比李靖差，但在现代的名气差了一大截，目测是因为名字太难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