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议？”张起仁微微一愣，没想到与他想法不谋而合的倒是他这个才学的学生，不由兀自笑着摇了摇，“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轻咳一声：“吴议呢？”

    “啊？”严铭刚松了一气，以为他老人家就甩膀走人了，没想到他这意思，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等着吴议回来了？

    侍卫何曾懂什么史册典籍，只讪笑着答话：“您老说笑了，我哪里知人家看的什么书啊，要说今天来过的，只有一个您的学生，好像是叫吴议的。”

    没翻几页，便见《华佗传》这一章人折痕迹，他心一动，又从后往前翻了数页，果然见到那句“刺不得胃，误中肝也，当日减，五日不救”被人翻折起来。

    郑筠一言既，整个太医署不敢轻慢，一时间前院后院灯火通明如白昼，映照一片脚步纷的影。

    正蚊哼哼似的低声抱怨，不知哪个门的惊叫一声“张起仁来了！”，便都如秋后的寒蝉突然地噤声不语，陷一片死似的沉默。

    众人只当他是心血来查人的，目目相觑地不敢替他分辩，只有严铭把牙一咬，往前一靠，拱手：“回张太医的话，吴议他……他如厕去了！”

    他沉片刻，声音愈发铿锵：“在场诸位都是历经千锤百炼的国医圣手，岂可固步于前人之基业，自封于今时之小成？老朽今日就陪你们一起挑灯钻研，誓要保全沛王殿！”

    张起仁匆匆“嗯”了一句，便径直走去，没去寻医书，倒翻一本《三国志》。

    侍卫一向知这位老太医生古怪，喜怒无常，见他愁眉苦脸地去，满脸笑意地来，只当他寻着什么灵方妙计，也哈哈着陪着笑了两声，目送他远去。却见张起仁没往前院，倒是走去了后院的方向。

    张起仁竟也不挑地方，随便拣了个书桌就稳稳坐，面着灯火掩映的窗柩疾笔书写，留给众生徒一个直瘦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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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束手无策啊……”

    严铭忙“不敢不敢”地应了半天，着给张起仁备好笔墨纸砚。

    侍卫了，莫不是自己了？

    “如厕？人有三急，倒不怪他。”张起仁也不追问他，反把手一抬，指向严铭，“这里灯光黯淡，你替我一盏灯来，再备好纸笔。”

    张起仁忙去问那侍卫：“你可知近来谁来看过这本《三国志》？”

    后院里此刻已挤满了不能安寝的生徒们，他们虽无权涉沛王的疾病，却也得陪侍着太医博士们不得休息。

    郑筠环顾一周，缓缓：“老夫也承认，从古至今，没有哪一本医经这病的治疗办法。可试问哪一味药材，哪一方剂，哪一针法，不是从无到有？难在场的列位英才只会死记背、墨守成规，连一办法想不来吗？”

    郑筠扶着拐杖站起，极用力地往地面重重一击。余音震，他微弓的躯仿佛有千钧气势，众人面上皆是一惊。

    “肝”字底还歪歪扭扭批了一笔，改成了“肺”字。

    张起仁无心理会这些小动作，只冷冷地环顾一周，却并不见吴议的人影。

    张起仁这

    张起仁脸一变：“怎么，老夫连人都使不动了？”

    守库侍卫亦不敢懈怠，撑着守在书库门，却见张起仁负手而来，忙请了礼：“张太医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