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健壮，小荆煎服，十中也能好三个，而我朝百姓饥荒三年，营卫已弱，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几位老太医纷纷附和，除了抚掌叹，也实在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那就只有静等沈博士那边的消息了。”李弘吩咐，“王公，你着人贴公告，要家家煎服小荆，预防天传染。”

    这回喊的王公乃是太守王陵，他奔波而来，亦是满大汗，落在一双宽硕的肩膀上，瞧着就让人腻味。

    他忙稽首：“臣谨遵懿旨。”

    李弘又问：“让你办的事，可办妥当了？”

    王陵回：“城门已闭，关卡也都了令检疫放人，臣已命人飞回报安，想来不三日就有回音。”

    “郿州本疫如何？”

    “臣已查明七十九人家现有天患儿，还有十六家尚待怀疑，还得请诸位圣手一辨清楚。”

    李弘这才微微：“王公办事妥当，我麾许多谋士皆不及你。”

    这话并不是一句客的称赞，王陵虽把肚吃了个圆，但并不妨碍办事的利索，李弘也是看重他明，才忍他小偷小窃之举。

    满朝上一个儿也没贪污的，怕是三个都找不来，只要对得起自己多拿的那份官饷，他倒宁可睁一只闭一只。

    王陵忙叩谢恩，脑袋还没抵到地板上，就被张文瓘虚扶一把，立起来。

    “之前王公提的让百姓弃田保地，我已经细细思量过了。”

    他把手边那本《齐民要术》丢到王陵脚：“就照王公的意思，贴告示，凡弃地一亩，可得粮一石，为人耕作自己无田地的，每人一亩也补贴一石粮。”

    王陵那日去得匆匆，这会才办完事撵回来，还以为是要开他家的私仓，一时间竟吓得呆滞在原地，也不是，摇也不是了。

    李弘哂笑一声，提起桌上那把小铜剪，将累累烛泪一刀剪除，重新丢燃得旺盛的火苗上。

    火光登时一暗一明，将王陵的心也牵扯得一上一，好像那一刀剪的不是蜡烛，而是他家屯在地库的粮仓。

    让溢的蜡烛重新燃，这不是暗示他把从百姓那里搜刮的油脂还回去吗？！

    他心正一阵绷，张文瓘已掌不住笑声来。

    “张公……”王陵还有些摸不着脑，这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