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过去就算完了。

    吴议一开始准备的时候，也是抱着和这些笔墨纸砚殊死一搏的决心的，没想到真正提起笔来，脑海里却文思泉涌，灵不断，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艰难。

    他早先在孝敬皇帝读了三年的史书，也不是白读的，平日里并没有察觉到，到了真正要用的时候，才发觉这些前人的真知灼见早就渗透了他的脑里，化作了一名为积淀的智慧。

    这是吴议自己也没有料到的。

    日仿佛又回到了洛别院那静绵绵的日光中，他捧着古籍旧典一字一句地读过，而那些一遍又一遍念过的句，早就地映脑海。

    难怪古人说“读书破万卷，笔如有神”，杜诚不欺我。

    结业考试就这样随着凛冽的冬风，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面前。

    暮鼓悠然的太常寺中一片肃静，唯有生徒们奋笔勤书的声拂过耳侧，吴议并不着急笔，先是冷静地翻完了所有题目，才决定如何笔。

    而最后一题映帘的时候，不禁有些傻愣在原地。

    ——以何医人？

    这个问题，说小可以很小，要医治一个人的病，笼统说来无外乎望闻问切、诊断开方。但说大也可以很大，要一个好大夫，需要的不止是湛的技术和丰富的知识，还要有洁的品格和耐得住琢磨的脾。

    吴议不禁想到了张起仁，想到了沈寒山，想到了许多曾走在他面前的瘦削背影，心中遽然冒一个字——德。

    以德医人。

    唯有心怀仁德者，才能把自己的所学用到正确的地方，才能救万千生命于病痛之中。否则就算负绝学，用药以毒，也可以害人命，与治病救人背相驰。

    一旦确立了中心思想，剩容的也就到渠成。

    吴议在心中捻动片刻，举了神农扁鹊等人伟大的德行和谦卑的品格，借此刻地讨论了一个医学生的德标准与行为准则。

    “……秦越人之守数，良见殃也，姜魁隗之断，岂枉然哉？因座碌碌，而尊上怫怫，唯倨庸才，广失良德……”

    他匆匆扫一自己的文章，虽然算不上字字珠玑，但也总算一篇有理有据的文章了，希望郑筠博士批改时手留，不要太过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