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收回成命我就撞死在这殿中”，放在先帝时候兴许真能奏效，放在卫燎这里就只会被拖去杖，因此虽然存了这话非说不可的心，但也还要揣一番这话该怎么说。好在他已经看见了还没动的制书，近来大事不多，能用到竹简的也就这么一回事，况且他来时问过中书令，平日这话不该说，事突然，裴秘要主动扛过卫燎的怒火，陆终再没有不肯答应的，当就了个底。只要还来得及，那就还算轻松。

    卫燎却一声冷笑：“有什么不可？傅希如亲自来求娶，难朕还能不答应？”

    他脸难看，却是皇帝被冒犯了天威的那难看，裴秘一瞧，心里反而安定几分。他只怕这是两人事的又一波折。一般帝王有一颗钢铁之心，所喜的又无非只是后女，无论怎么闹腾，也不过是家宅不宁。即便是好男，又多半都是佞幸之，倒也没什么不能与心腹谈论的。偏偏卫燎两者都不是，他年纪还轻，从小都和傅希如纠缠在一起，傅希如其心日久，前尘往事都与之有关，裴秘倒是试过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毕竟历代帝王信男女，其实区别并不大，该算计的还是要算计。

    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卫燎始终不能痛狠心，反而如同逆鳞一般，绝不肯让他提起，傅希如和云横有了际，裴秘就要小心谈起云横，如今傅希如要和清河公主成婚，他就连清河公主也不好直白的谈起，唯恐戳了逆鳞，招致卫燎怒火。

    这宰相也非常人能。

    如果只是一个喜怒不定的帝王，那倒是容易侍奉，即便是要哄一个不通理的孩，也不算难，偏偏卫燎二者皆备，既然通了理，又不讲理，裴秘实在痛。

    不过卫燎肯开，总比什么也不说一些。裴秘闻言倒是一惊，想不到居然是傅希如自己来求尚公主。他隐约猜到先前肯定还有什么事，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事的源正是如今唯一的喜事：李才人腹中的孩。

    从傅希如这一是不能提了，裴秘也就只好从清河公主这面试图说服——如今圣旨还没，改封邑这件事他还不知，终究这桩婚事才是最大的麻烦，于是直说：“倘若是个别的公主，倒也不算麻烦，只要陛肯，倒也不算什么。但偏偏清河公主周暗涌动，叫她嫁给傅大人，这二人一旦联合，又在外，要避过耳目什么就方便许多，势一旦复杂，变故就多了起来，到时事态脱控制，又该如何？不若从一开始断了这条路。左前卫大将军杜预，也堪为公主良。”

    杜预是个板正的人，虽然手掌兵权，看似是给卫沉蕤送了份大礼，实际上反而是将她的钉在牢笼里，施展什么都不方便，难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