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逗笑了，像个少女一样只有一个的梨涡，甚至有几分愉悦：“你是想说，我只是个女人？”

剖析，傅希如也不会觉得轻松。他究竟很沉得住气，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正因她是庞大树冠上的分支之一，才能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力量一直绵延到今日。

    她没有料到的是，无论恨，傅希如投注在卫燎上的，都比她以为的沉。年少相知并不是一切事的理由

    她说得直白，已经接近威胁，不过傅希如很快明白了什么。公主的权势与他不同，也与朝臣不同，她植在皇室最中心，所得到的力量其实和卫燎同源，要是比较资格，其实他们都差不多，对于宗室，对于天，也并不难接受。

    语气并不过分吃惊，也足够真诚。

    卫沉蕤显然并不因此就觉得被他冒犯，伸一只手在他的小臂上，是沉甸甸的分量，也是她的决绝：“你所顾虑的，我全然明白，只是你该想想，从郡主到公主，从安到房州，你猜猜看，我是怎么到收拢负罪父亲的旧，又是怎么安然无恙，怎么联络到你，怎么知……你能为我所用？”

    傅希如在这样的谈话里始终不能松懈，但也不过分绷，他移开视线往湖上远眺：“殿确实有罕见的心。”

    原本说这承诺也不过是一试探，让她意外的是，傅希如的反应不在她预料之，冷静的叫人害怕，也直白的叫人畏惧。

    卫沉蕤无声的张大了睛。

    她的成竹在，并不是因为对傅希如知之甚多，而是知傅希如对天大势知之甚多，冒迟早会毁了卫燎，也早就毁掉了他和傅希如之间的不相疑，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和仇恨，可以驱使人反目，可以令心腹背叛。

    对傅希如，她只查一件事，就叫他们彻底分裂了。

    但其实她要说明的是，她早有这勇气，也早定了决心。

    公主回望着他，蚀刻在面容上的微笑，笃定而沉稳。

    卫沉蕤随着他眺望，突然用另一语气提起卫燎：“倘若你是担心皇叔，我可以答应你，不会杀他。”

    “这对殿，只会更难。”

    傅希如凝视着她，明知她正评估自己的分量，于是也毫不动摇，同样评估着她。

    世上不是只有一个人知，傅希如的父亲，开国郡公是怎么死于一潭浑一样的政斗中，但她能找详实的证据，送到傅希如面前。

    公主耐心的等待。

    她不惮于运用这样的手段。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傅希如地攫住了她的视线，迫使她明白他所说的一字一句：“让我来动手。”

    “不……”傅希如试图找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卫沉蕤对他已经十足坦诚，毫无矫饰，他也只好以此为报：“只是殿应该明白，这条路要舍弃什么。”

    傅希如侧看了她一，淡淡的否定：“殿不会这愚蠢的事，因此，臣只有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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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确实是个女人，有该有的一切，貌，嗔，足够叫人为她痴，要安稳一生并没有那么不容易，但她偏偏不以为该选择的是那条更容易的路，胼手砥足，要来争，来抢，比他更彻底的个逆臣贼。

    最后他思熟虑，居然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