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模样倘若被人看见了，恐怕我的名声之差还要再上一层楼，都当我嚣张跋扈，让你有苦难言。”

    傅希如一怔，明白过来她言之意，倒是个笑脸来，苦乐参半：“岂敢。既然如此，为了殿的声誉，臣也不得不兴采烈了。”

    他十分合，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莫测，不动如山的模样，卫沉蕤看着看着，却突然从心里涌上来一阵悲凉，忍不住叹息一声。移开视线：“算了，说到底你难为的是你，我难为的是我，各有各的苦衷。”

    傅希如也不说话了。

    公主说的是对的，他们二人各有自己不得不的事，也各有各千里跋涉的来路，然而既不能够拥抱取，也不可能剖白心事求一个安，不如沉默以对。

    本朝公主参与政事，门路有限，但权力却不小。一是靠血脉织网笼络势力，二是打开府门招揽门客，三是看对皇帝以及后的影响力。

    卫沉蕤要是能够手闱之事，也就不必来之后再行动了，第三条不是她的路，前两条却大有可为。

    她母亲是门阀之女，因废太事委顿，很需要东山再起的契机，然而卫燎是不会给他们真正重振的机会的，同样的还有先帝元后的家族——元后死的太早，当时废太才及弱冠，虽然先帝屡加恩赏，但那之后又过去了许多年，卫燎的母亲继后册立，也就新人换旧人，等到废太事发，就更门冷落。

    这是与卫沉蕤有血脉关联的，再就是当年裴秘手掌大权，蒙蔽圣听的时候，屡次手脚使之落榜不能面君的风名士。对他们而言，公主府自然也是个可以的好地方。

    笼络自己的势力，这固然并非一日之功，对卫沉蕤而言，却因为丈夫是傅希如，和卫燎先前的不当之而容易许多。她像是一只端坐在蛛网中央的蜘蛛，心编织，盘踞后方，逐渐开始在朝政上指手画脚起来。

    起先，她在众人心中，无非是一登天梯，然而过上几月，公主府的清谈之间，这对新婚夫妻就都显了各自的不同凡响。就连傅希如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卫沉蕤的光比她父亲兄弟二人都更众，怪不得她野心与权宛如野草一般盛。倘若她不是女人，兴许早就成事了。

    世间女人要挣扎求生也好，要贪婪求也好，要一个名正言顺总是比男人难许多，即使皇家也是一样。傅希如正因知这一，又因为见过太多悍丽的女人而不曾看清女人，当也只是默默惊叹，借故避开，任由卫沉蕤为她自己聚拢人心，谋求名望。

    这些还都算在傅希如的预料之，包括卫燎苦无罪名解决卫沉蕤，因此十分难看的脸，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傅希行来找他，说起一件意料不到的事。

    “裴公有个女儿，名叫顺娘。”

    这开不同凡响，傅希如起先没有想到，一看傅希行凝重又漏难为的表，就都明白了：“什么时候的事？”

    傅希行大概还在想该怎么全坦白，反应不及，就听到大兄又问：“你想娶她？”

    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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