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公主搅浑，其中之事十分复杂，如今卫燎一走，各省官整肃起来，难免退让一之地，任凭裴秘来事了。

    南省都由裴秘主，军中钱粮之事不可怠慢，裴秘也已经多日不曾回府了，吃住都在尚书省。有他带，尚书省上都是没日没夜的忙，倒有些像傅希如刚回来的那时候，为弋王的案挑灯夜战。

    傅希如过来的时候裴秘也正无所事事，听人敲门抬起来，见傅希如站在门：“夜来与裴公作伴了。”

    夜无眠，同省官员不免走动走动，也有诗词唱和的，就没人有兴致了，就是谈话，难免都谈到忧国忧民上。裴秘见他过来，叫人重上新茶，挑亮灯烛，两人就分宾主坐。

    “观琴荪神态，似乎有心事？”裴秘先问了一句。

    因卫燎亲征的事朝中多半都不同意，更忙得厉害，没有愁绪的倒少，傅希如看着灯叹息一声：“不知战事如何了。”

    京中接收军是不分昼夜的，何况事关圣驾，只是毕竟不能即时得知，难免挂心。虽说云横的奏折写得好，杜预监军也并没有看什么不对劲的，然而究竟事关生死，要这两人就此放心却也不能。

    裴秘闻言，也叹一气，心里想的却是倘若你当日肯多劝谏两句，岂不就没有今日的失魂落魄了。他是知傅希如没怎么劝过卫燎的，何况后来朝野上表请求卫燎收回成命，傅希如也不在其中，闻言难免嘀咕一句何苦。

    不过毕竟都在朝中为官，当年傅希如倒不是没有极力劝谏过，后果众所周知，裴秘心里嘀咕一句也就算了。卫燎的，劝是没有用的，劝不来，除了傅希如，恐怕最清楚的就是裴秘了。

    于是也就随宽自己几句：“陛为苍天护佑，定然势如破竹，旗开得胜，琴荪何必太过担忧，我所虑者，倒是中太。陛在日每逢召见就能见东一面，如今一时见不到，反而挂念。”

    他这么一说，傅希如就微妙的停顿了片刻。说来他也多次抱过承明，那孩乖顺又可，因为稚弱而格外使人怜，趴在他肩小声叽叽叫，又冲着他父亲伸手，每每让傅希如觉得怪异，好像把他认作一家人一样。

    虽然这么说也未尝不可，然而终究是不同的。

    傅希如带大了一个弟弟，对孩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傅希行是父母老来所生，自然十分惊喜，双亲在日气又执拗，虽然可，但傅希如经过他之后已经疲惫了，再没什么心思抚养孩，就是自己也不大想要嗣，却没料到卫燎如此执着于让他来教导太，他推辞过几次，也就由着卫燎去畅想了。

    太还小，真正该阁受讲拜师的时候，人选也就不是卫燎一人说了算的了，再打消他的念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