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要抛绣球了，白缎面簪珍珠，分外雅致。楼哄闹，众人推搡拥挤，琴裳掂球比划好似逗狗一般。

    他欣赏霍临风，为其击鼓助威时就欣赏了，他也信赖霍临风，落后他伤痛，驰骋三百里救他命，叫他很有安全。赏识、信任、重，这些都不超过主对弟的范畴，至于超过的分，他不好说。

是一小株杜仲草。

    议论纷纷，好的坏的，切的，侮辱的，掺杂一起混在耳中。待人越聚越多，老嬷抚着金珰现，说：“谢各位捧场，朝暮楼每月一日纵歌舞，可一成不变好没意思。”停轻咳，吊人胃，“今日咱们玩儿样，抛绣球，觅良人。”

    容落云“嗯”一声：“他去城中看看避难所, 再到朝暮楼熟悉一，好安排。”今夜先将消息放去，明日试一试抛绣球引客。

    容端雨又问：“我看他很能，你是不是最倚重他？”

    好一会儿，他说：“杜仲与旁人不同。”敢惹他嫌，也能哄他兴；敢支使他，却也别扭地为他尽丫鬟活计；时而待他像主，时而如朋友，相至今，又好似知己了。

    等殡仪队伍途经河边，哀乐被笑闹掩盖。河畔，画舫张灯结彩，夏了，裙钗们穿得轻薄又鲜艳。朝暮楼更红火，门开窗扉大敞，一群臭男人蜂拥在楼外。

    第二日，几避难所大致完工，官差把守，不凡弟尽数撤回。尼塔外，两名遇害少女晌午送葬，僧侣列于路旁为其诵经。

    如羊掉狼窝，众人抢得冠飞鞋丢，折腾到河边甚至险些落。树间一声轻叹，刁玉良问：“杜仲，怎的那般疯狂，温柔乡真能让人仙死吗？”

    容端雨到即止，不再问旁的，专心描样刺绣。非非草，绣的是一黄大虎，这弟弟万一再送人也不至于显得气。

    老嬷：“若抢得琴裳的绣球，这一夜笙歌随恩客吩咐。”

    容端雨想起容落云所言, 救命疗伤以及, 甚至还有嘴……何弟会到这步？那弟弟竟也安心受着？

    没抢到的人好不甘心，围在楼

    轻转，闭目朝后一掷。

    容端雨问：“杜仲回去了？”

    一阵沉默，容落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很认真地考虑答案。倚重是当然的，他认为霍临风有那份才能，但倚重仅是一分，还有更多的因素。

    远远的，繁茂树间坐着两人，霍临风倚靠树，刁玉良偎他旁。一大一小好没见过世面，藏在叶间看得津津有味。

    还有许多不可声而语的光景，单是回想，便已叫人面红耳赤。

    不知谁：“良家女儿屡屡遭难，这群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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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绣球落一公手中，书生风，想必喜琴瑟风雅。

    行人疑惑：“怎的大白天就揽客？”

    这时一阵轻快脚步, 容落云捧着梨来，大喇喇往旁边一坐。“，吃么？”他递上一片，犹如王婆卖瓜，“杜仲家乡的吃，很甜却嗓。”

    说罢拍拍手，二楼窗后现一清倌，拨弦动，唱半首《双飞燕》。众人叫好，这是朝暮楼最好的清倌，手如柔荑，声若鹂，恰似一枝恬静的兰。

    霍临风不知，脑中无限接近温柔乡的一刻，便是风寒那日抱着容落云厮磨。时隔数日咂来，仍觉滋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