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卷着被, 贪恋乎乎的被窝，眯着, 盯着霍临风最后一层孝布。他坐起来, 问：“成帝今日葬？”

    霍临风“嗯”一声：“法寺的僧人诵完经，就到皇陵去。”

    陆准扭过脸：“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两步之外，陆准想走却不动，扒墙角似的旁听，他为何觉得这二人的对话奇奇怪怪？正磨蹭着，只听孟霆元说：“父皇已死，你没了靠山，怕我容不你么？”

    第104章

    陆准还以为是心杂的人，见是对方的发妻，顿时有尴尬，他撇过脸抱起太平，起准备先一步告辞。

    孟霆元微怔，这是同他，还是安他？

    孟霆元又：“父皇把你嫁给我，让你监视我这些年，以后你我都不必再假惺惺了。”

    “嗯……一切都会好的。”

    似是关怀之语，语气却冷得和风雪无异。王妃说：“父皇驾崩，思来觉得悲切。”

    陆准嘴快：“小容也是你叫的，被我二嫂听见——”他及时刹住，然后醒悟过来，“真他娘的，霍大哥是将军，我怕你甚！”

    ……原来是哄他？

    一整夜的雪, 卯时了, 晨曦还未来，屋里着几盏明灯, 霍临风梳洗穿, 时不时扭脸瞧一床上的容落云。

    上的手拿开了，孟霆元顺着陆准的视线望去，围廊拐角，一影缓缓走，曳着裙步摇，走到灯，原来是他的王妃。

    孟霆元说：“我有些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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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大丧还未办，且没工夫理“家事”，孟霆元将王妃打发走，然后如释重负地呼了气。回首一瞧，见陆准仍在，还瞪着看他。

    他发不声了，陆准忽然捂住他的嘴，不叫他继续说，那手掌很凉，掌心却乎，不轻不重地贴着他的薄。从来没有人这般过，敢如此僭越，不顾尊卑地捂他的嘴。

    竟然是这样……一瞬间，陆准明白孟霆元为何羡慕他了。

    陆准沉脸，冷声：“什么人？来。”

    他动一动恻隐，不忍再吓唬孩，说：“放心，我若拉你，小容定会找我算账。”

    孟霆元立在灯，慢慢笑了起来。

    孟霆元不乐意：“哎，我怎的——”

    说罢见对方没反应，陆准有难为，扭便走：“哎呀，我不会哄人，回去吃烤地瓜了。”

    陆准心中剧震，难不成王妃和狗皇帝有一？

    这时孟霆元开：“睛怎的着？”

    当时尽是酸苦，当却是开怀。

    孟霆元问：“是为你自己悲切罢？”

    孟霆元不擅拌嘴，也疲倦，便沉默着没有回应。后栏杆外，风雪烛影共徘徊，前面对的屋，是那夜与容落云说话的阁。

    孟霆元答：“生于草泽，自由自在。”

    “有事？”

    房门被吱呀推开, 没先敲一敲, 如此

    旁这一个，天真烂漫的，肩上没有背负太多的重量，有些傻，只有未曾经历磨难，才能拥有这傻气。

旋大半日，应付朝臣百官，又理殡仪杂务，没一件快的，此刻看着陆准的傻样，竟觉得心间有些愉。

    陆准说：“那你生于帝王家，我还羡慕你大富大贵呢。”他撇撇嘴，直言不讳，“睿王，你这人有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