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都好几年了。他渐渐已经习惯了，别人听说他职业时神里复杂的神。当年一起在停尸间睡觉的朋友大多都转了行，就连导师都说过，你们都得有这心理准备，没准以后，你们只能找个在殡仪馆工作的老婆。

    陆远笑了笑，许佳音是个空，当初他还着实得意了一番，可最后还是分了手。表面上是两人格不合，在一起总吵，但吵架的原因很简单，许佳音要他换工作。

    “你就不能为了我放弃一些东西吗？你倒底有什么病，愿意整天看着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尸！在我和尸之间，你居然愿意选择尸！”

    许佳音的话很时间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他也不知为什么。他没病，他并没有觉得对着各死状恐怖的尸有什么乐趣。但当他看到他们时，会有莫名其妙的踏实觉。

    这就是一个人最后的状态。害怕也好，坦然也罢，痛苦也好，平静也罢。

    陆远站起来，换了件衣服，准备去吃东西，上还有发，就像大病过后那浑无力，但胃里空的觉也很烈。

    门的时候，他看到苏墨又像前一晚那样，静静地坐在天井里喝茶。之前陆远一直在猜测这茶是谁的，总之没想过会是苏墨，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K歌，在泡吧，在床单……

    但不知为什么，总是仔T恤穿在上的苏墨，靠在躺椅里喝茶的样，却不会让人觉到不舒服，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么一打扮来喝茶。

    了楼经过苏墨边时，他觉得应该打个招呼，至少人家刚把毫无知觉的他回了房间。

    “喝茶呢。”陆远说。

    苏墨闭着，没回答。陆远有无趣，居然睡着了？

    刚转要走开的时候，苏墨的声音在后懒洋洋地传过来：“这不是茶。”

    “哦……”陆远只得又转过，往杯里看了一，暗绿的看上去的确不像茶，也没有任何茶香，倒像是某非主饮料，“那这是什么？”

    “灵魂。”苏墨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接着又闭上了。

    陆远没再声，转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个苏墨，到底有什么病。

    陆远沿着七家园的路灯慢慢往大街上走。

    路灯一直不是太亮，灯泡表面都能看到明显的斑痕，这灯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人维护过了，还能亮着简直是一个奇迹。

    这光线，无论是什么，投在地上的影都格外的黑。陆远自己的影也是一样，在坎坷不平的路上扭曲着向前爬行。

    陆远跟着自己的影往前走着，脑又如同上了弦的齿，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