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

    然而，这是个并不安稳的睡梦，程澈依稀听得有女人在绝望地哭泣，他顺着哭声寻过去，一路上，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不只有女人，还有小孩，老人……他们的恸哭混在一起，比村那把钝锯锯铁块的声音还让人崩溃，程澈找了好久，终于在镇上派所的墙角找到了源，那群发哭声的人看到程澈，突然索命一般地扑过来，程澈挪不动脚，只能睁睁的看着他们愤恨的拳狠狠砸，但他没有痛觉，心无波动，只能通过那些人似要吃人的狰狞表判断，这些砸在他上的拳有多么的不留余力。

    “你去死吧，杀人犯的孩！”

    “澈娃，你爹在城里杀人咯。”

    ……

    最难以挣脱的梦魇，程澈费了好大的劲都醒不过来，还好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在另一个世界响起，他才猛然睁，当光刺的时候，他的双来不及适应的痛了一，但他忍住没有闭，任由朝在他中有力地灼烧着，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许久之后，他舒一气。

    能觉到这样的痛，真好，可有的人，可怜的人，一辈都受不到了。

    程澈睁着双，等到角边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蒸发之后，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一闹钟，早上七半，周日军训时间推迟一小时，所以八半才开始集合。

    容何和王天赐都还在睡觉，李殊已经坐在面对着小镜开始抹防晒霜了，那些叮铃哐啷的声音就是他来的，他每天都要半小时往上涂一层又一层的东西，所以一般起的最早。

    睡也睡不着了，程澈脆床，轻手轻脚地往盥洗池走去，路过李殊边的时候，他明显听到李殊不屑的“嘁”声。

    从噩梦中醒来的滋味不好受，程澈觉太有些钝钝的痛，他索将伸到龙猛冲了一会，那阵冰凉才稍微麻木了他其他的觉。

    洗漱完之后，李殊还在捣鼓着他那些瓶瓶罐罐，他看了一发梢还在滴的程澈，嫌弃：“邋遢死了。”

    对于李殊一大清早的挑衅，程澈虽然心中烦闷，却装作没听见，容何还在睡觉，他怕说话会吵醒他。

    自从那次豆腐的事之后，他和李殊就再也没讲过一句话，李殊对他没有好脸，他便也冷漠以待，所以，和李殊呆在一个空间大瞪小，是程澈绝对受不了的，他索提前了门。

    室外的气温已经升上来了，随着发上的蒸发，那难受的觉又渐渐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