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襄斜倚着靠背，将一双架在桌上，慢悠悠：“这叫心理战术，我在学院的心理学年年都是优。”

    唐谟自然听不懂褚襄在说什么，只当“荧惑星君”果然思维诡谲，非常人可以比肩，中说些怪异的辞藻，也并非什么难以想象之事。

    他叹了气，跪坐在桌边，似乎也不急了，他问：“那先生，为什么就选中了我呢？”

    “你看，我说过你了，太自卑不好。”

    “不。”唐谟说，“我扪心自问，虽无甚荒之举，但也从未建功立业，一不曾治军有方，二不曾扬名沙场，只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无名无功，何以得了先生青？”

    褚襄依然笑着，但唐谟觉得，他此刻的笑容终于不再是带着毒刺，往人心窝里戳的嘲笑，他这回带了真心，兴许也就一丁半，但风月无边。

    “我不知旁人，但若是我，十几年如一日，边人纵享乐、声犬，在你所说的纸醉金迷里一一被腐蚀，烂成行走的金粉骷髅，而自己虽不能力王狂澜，却始终一心清明，不堕无间……我意志力不如唐统领，未必得到。”褚襄端起茶杯，向他致以敬意，“大善者未必各个惊天动地，于污浊之中，初心不改，难不值得这一杯吗？”

    唐谟颤抖的手缓缓抬起，着一般接过那杯茶。

    他仰饮尽，随后站起，复又重重地跪了去。

    “唐某苟活于世，拖着这幅残躯，惶惶度日，或许等的就是今时今日。承蒙先生赏识，若不嫌弃，愿为先生驱驰，只求他日战死阵前，朗朗乾坤，此心此，无愧天地。”

    ……

    整个州营火光冲天，一切都忽然了起来。

    各方势力在这个营盘里混在一片，直到白日里那一捧飞扬的颈血，一切都开始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