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泪又掉了来。

    直到载著肖眉的公车消失在街角，简宁才收回了视线，他转过，却忽地怔在了那里，不远的广告牌，苏宇青正默默地望著他。

    12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就那样站著，晚归的公车从他们边驶过，梧桐把路灯的光影筛得斑驳，忽地一家商厦的电屏熄灭了，整条街顿时一暗。

    “十了。” 简宁看了看表，走过去，朝苏宇青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的飞机。”苏宇青没有笑，虽然他的神和语气一样平静，简宁还是从他脸上找到了途飞行后的疲惫，苏宇青穿的也还是旅行时的风衣，简宁看得来，他没有回过家，只怕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简宁心里微微一动，忽然觉得自己无法直视他的睛。

    “走吧，取车去。”

    苏宇青转过，简宁连忙跟了上去，他以为苏宇青的车就停在路边，再不然就是不远的街角，可他错了，苏宇青带著他把刚才他跟肖眉走过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看到夜校门停著的白跑车，简宁可以断定，从这里车之后，苏宇青尾随了他们一路，即使苏宇青没有听到肖眉的表白，但简宁和肖眉这一路的亲密，连同最后的那个拥抱一定都落在了他里。简宁相信，苏宇青一定有话要对他说，不然苏宇青不会贸然现，更不会把简宁带到这里，这等于是在向简宁承认：他跟踪了他们。

    然而苏宇青什么都没有说，他打开车门，等著简宁坐来，见他系好了保险带，便发动了引擎。

    窗外的路灯飞快地后退著，车厢里静到不自然，简宁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呼声，他随手打开了音响，清澈的钢琴声立刻泻来，淙淙地滋了令人窒息的空气。这是属于另一个简宁的钢琴曲，简宁一次发现，它真的很好听。

    忽的，音乐嘎然而止，苏宇青关掉了音响。

    第一次，苏宇青亲手把另一个简宁摈除了他们的世界，这意味著什么？

    简宁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起来，他不敢往想，他跟自己说，也许苏宇青只是想静一静，但是简宁说服不了自己，他的脑得发，不断抛一个又一个问题：为什么苏宇青了飞机就来接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和肖眉？苏宇青对他那么好，仅仅是因为他著简宁的名字吗？还是因为……他对自己说“打住、打住”，这想法太危险了，往前多走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