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并不是上辈的谢韵。

    楚瑜没说话。

    她本是抱着不耐烦的绪接待的谢韵，然而在谢韵将这话说的瞬间，她却骤然意识到——

    楚瑜没有与她争执，她知谢韵的，你与她争，无异于夏虫语冰，除了浪费时间毫无用。

    楚瑜看着谢韵，片刻后，她垂眸，摇了摇。

    这自己沉稳了许多，依稀已经开始有了几分未来卫韫的字的影。楚瑜握着放妻书，听谢韵：“你嫁过来还未圆房就死了丈夫，这是华京都知的事。如今你在卫府门前那一闹，我本还怪你来着，结果却听人说，谢太傅当众赞了你一句‘忠贞仁义’，许多夫人都来向我明着暗着打听你的去。你如今就算离开卫家，也绝不会愁再嫁。你妹妹的婚事我已经解决了，如今你赶快离开卫家，我给你寻个好的去，也算放心了。”

    发现女儿的转变，谢韵当场红了，她握着楚瑜的手，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过了许久后，她只是沙哑说了句：“你受苦了……”

    所有的事还没发生，谢韵还没有为了楚锦伤害她，她如今始终是她母亲。

    也许心里谢韵还是更喜楚锦，可是她还是比常人更她，更心疼她，甚至于如果不是牺牲楚锦，谢韵也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

    她收起放妻书，笑：“母亲怎的会突然

    楚瑜没说话，她早已将人都遣退去，就留月晚月在屋中。她们本也熟悉谢韵的，倒也习惯了，沉稳端茶倒，听谢韵给楚瑜念经。

    “不苦，本也是该的。”

开心时也是要发火就发火要骂人就骂人，急起来一鞭甩过去也不是没有的事。然而如今楚瑜却是真如一位大家夫人一般，明明算不上兴，却还是能笑起，握住她的手，从容问一句——母亲怎么来了？

    听着这些话，楚瑜抬起眸，看向谢韵。

    谢韵说这话时，语调明显轻快了许多。楚瑜没有说话，她从谢韵手中接过那放妻书，垂眸落在放妻书首页的字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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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听谢韵讲了一会儿楚建昌如何拦她，听得楚瑜痛不已，她正要转了话题，就听谢韵开：“我同你父亲说了，让他想办法天牢去，为你求一封放妻书，他不肯。我便了大价钱去了天牢，亲自替你去求了，我本以为他不乐意，谁曾想我刚说完，他便同我要了纸笔，二话不说签了这放妻书。你看……”

    为了没有发生的事去惩罚一个人，对于此刻的谢韵来说，未免过于残忍。

    那目光冷寒如剑，其锐利之，饶是迟钝如谢韵，也察觉来，不由自主停了声，有些犹豫：“怎的了？”

    “我儿命不好啊……”谢韵哭声来，心疼：“我本早就想来看你，但你父亲却拦着，说别让我来添。你说他这是什么理？哪里有说母亲来给孩添的？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怎的就成了添？”

    楚锦就默默坐在一边，平稳喝茶，眉宇之间到不难看喜，只是她向来端得住，不仔细看，倒也不觉有失。

    谢韵说着，从袖里拿一封放妻书来，献宝一般：“还是母亲心疼你罢？哪怕其他谢家、姚家的姑娘，也没得我这样拼的。他们都等着卫韫来再去要呢。我如今已将放妻书拿来了，你随时可以离开卫府，不若今日就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