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若是大吼大叫，那便是发怒。若他声音冷来, 那便是待了杀意, 于是他赶站来打圆场, 他毫不怀疑，如果顾楚生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卫韫会了他。

    顾楚生听着卫夏的话，神里那份茫然慢慢消失, 他神冷静来, 同卫韫：“你先放开我。”

    卫韫盯着他，顾楚生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许久后，卫韫慢慢放了手，顾楚生挣扎着扶着自己爬起来，伸手去摸那只簪。

    那是一只镶嵌着红玛瑙石的木质发簪, 如果熟悉楚瑜的人，很容易便能认来，这是楚瑜十五岁前，最带的一只簪。

    楚瑜决心与顾楚生私奔那天晚上，便是用这簪了信送到了顾府，顾楚生连夜让人退还回去，楚瑜不肯收，顾楚生便脆将簪扔了院里的池塘里。

    等上一辈的顾楚生回来后，他在池塘里找了好久，才终于找了来。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他与楚瑜重新开始的信，这是楚瑜送他的第一件礼，然而如今却才发现，或许这也是楚瑜送他最后一件礼。

    他净了被卫韫打来的血，握住簪，用帕细细拭。

    卫韫注意到那簪，顾楚生的神太温柔，温柔里带着说不的酸涩，让人看着便觉得有那么几分可怜。

    他的气慢慢消了，顾楚生将簪藏好，贴放着，这才抬看向卫韫：“她可还好？”

    “不太好。”

    卫韫冰冷声：“我从未见过我嫂如此难过。”

    顾楚生苦笑了一。

    楚瑜难过，他明白。任是谁经历了那样一辈，都觉得难过。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当年怎么能这么混账的事儿来，归到底，人就是有着不断打破底线的劣。对一个人好，和借钱是一样的理。借一百个铜板给别人，别人能记很久；借一百金给别人，别人就成了习惯，觉得这是你应该给的，若有一日不给了，还会心生怨恨。

    楚瑜对他太好，好得他习惯了，于是他终究觉得，楚瑜给这么多是举手之劳，无需关注太多。

    等回再看，这世上哪里有谁该给谁好，给是谊，不给是理。而踩着别人的谊当成是理，那就是畜生不如的东西。给狗喂狗尚且知恩，况人乎？

    顾楚生了一气，抬看向卫韫：“我与大夫人说了一些旧事。”

    卫韫没说话，跪坐在他对面，目光如刀。

    “然而，此事已了，还请侯爷放心。”顾楚生苦涩笑开：“日后，我不会纠缠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