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在此时缓缓睁了。

    四目相对，卫衍在男人上挑的丹凤中，看到了自己略显惊讶的倒影。

    对方眸很，映着灯火时像闪耀着星辰的夜空，上的鼻梁、仿若了朱砂的殷红薄，和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肤。

    卫衍只觉得昨日初见时心脏那怪异又涌了上来，并且愈发烈。

    “卫将军？”卫衍没开，倒是床上的男人先了声，声音透着几分初醒的慵懒，却不见半分惊讶慌。

    “你认得我？”

    “卫将军说笑了，常渝城谁没听过卫将军的威名。”男人坐起，冲着卫衍抱拳微微低行了个礼，“在陈穆，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如此相貌之人，无论什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卫衍本以为这况通常发生在倾国之姿的女上，此时才发现，原来男亦然。

    他低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一会儿后：“谈不上救命，我已让军医替你看过，并没有任何疾病，倒是我多事了。明日我会派人将你送回去。”

    陈穆垂眸沉默半响，“将军救我回来必然是好心，可若是将我又送去了常渝城，岂不是睁睁看我去死吗？”

    虽说着这样的话，陈穆的语气却依旧没有半分害怕或是张，像是在陈述一件毫不相关的事。

    “此话怎讲？”卫衍皱眉，不由重新打量了一遍前的男人，“陈公不像常渝人，但看衣着气度也是非富即贵，这里是军营重地不是驿站，容不得你说是去是留。”

    借着油灯发的光亮，陈穆能清晰地看到卫衍此时严肃的表，心里不由有些好笑。

    虽然他昨日现在那儿的本意就是想引卫衍的注意，但其实并未想过事会如此顺利，顺利到之后所有的计划都没了用武之地，就这样被卫衍带了回来。

    既然现在他人已经在军营中，又怎么可能再轻易地让人将他送离。

    陈穆不开，卫衍当他是默认了，转自一旁的矮柜中拿几个粮来，“已经过了饭，伙房也都休息了，你先吃粮果腹吧，剩的明日离开时你带在上。”

    “好。”陈穆接过东西，显得十分乖顺。

    卫衍见他坐在床沿上安静地吃着粮，细嚼慢咽，认真得很，仿佛中吃着的不是什么粮，而是山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