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醒了？”赵妈妈坐在客厅里择豆芽，电视机声音开得极小，看见女儿醒了有些惊讶，又看了钟，还不到八。“怎么一天醒得比一天早？”

    “我醒得早不好吗？”赵枣儿脸也没有洗，往沙发上一坐，没骨似的靠在赵妈妈上，“我爸呢。”

    “上班呗。你以前哪一次放假不是睡到中午？跟小猪似的。”

    “呵呵呵，那妈你就是养猪的。”

    “那赵小猪，”赵妈妈珠一转，看赵枣儿还一副睡惺忪的样，装作不经意地话：“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啊？”

    “什么男朋友？”赵枣儿清醒了，睁开了睛，“我哪有男朋友？”

    “就那天那个啊。”赵妈妈告诉自己不能急，得循循善诱。

    “我都说了那不是我对象。再说一遍：那天同学聚会，老同学本来要跟他对象求婚结果了车祸，我和碧云当时就在附近，我俩吓坏了，庄祁只是送我回来。——完、毕。”

    “得得得，我不问了不问了，看给你不耐烦的，”赵妈妈一抖肩膀，把靠着她的赵枣儿给抖来，不顾赵枣儿“没有不耐烦”的解释，把赵枣儿撵去洗脸：“赶洗脸去，瞧瞧你的屎，哪个男的能看得上哦。”

    嘴上这么说，赵妈妈的神里还是藏着狐疑，要说那天那个庄祁跟自家闺女啥关系也没有，她可不信！好歹也是谈过恋生过小孩有多年婚姻经验的中年妇女了，赵枣儿但凡神好就抱着手机微信发个不停，一边发一边笑，还是那一会儿害羞一会儿猥琐的笑，这状态肯定就是恋了啊！

    赵枣儿不知母亲已经化名侦探展开了脑补，踩着云一样脚步虚浮地走了卫生间。

    镜里的脸不仅没有气，像纸一样惨白，也苍白、眶还有青黑，乍一看很有上世纪香港电影里女鬼的扮相。而拉开衣服的领，往上看去，还有青青紫紫的摔伤，左手还有淡淡的灰的抓痕——这是邪灵留的，仔细看，与右耳的黑斑很是相近。

    把发扎成尾，整个人看起来清了些。刚到家时赵枣儿还信誓旦旦睡一觉就能好，没想到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而失血过多、年纪又大的赵大匡才是真正的睡一觉就好。探望了赵枣儿三次，赵大匡回老家修养去了。赵枣儿不知爷爷和父亲和解了没有，只知今年的除夕应该能吃上一顿真正的团圆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