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时候，遥远的妈连话都说不来了。

    当年走得匆忙，堂表哥去上小学，村里也没有通电话，回来没多久遥远就把乡的事给忘得一二净。几天后妈去世了，爸带着他过日，这些年里也没有再和老家联系过。

    前几天遥远和同学们去唱完歌回来，半夜三更的发现他爸在打电话，上就想到找女人的事，没事找事与父亲吵了一架，才知是外婆打来的电话，只得讪讪作罢。

    遥远这人独占很，绝不允许他爸再婚，平时一小事就开始闹，就算错了也不认错，不吃饭，反锁上门，直到父亲让步为止。从小没了娘，他的父亲几乎事事都顺遂着他，惯来的脾气也令自己疼得很。儿不懂谅，当爸的生意又忙，本来就不太会教育儿，本不懂青期心理学，除了给钱就没别的办法了。

    所幸遥远只是个窝里横，平时光在家闹腾这王病脾气，在外面还是很识趣的，毕竟他爸让着他，旁的人可不一定让着他，犯起王病，不惹你，孤立你总行了吧。中二少年小学没什么朋友，上初中就学乖了，宁可欺负老爸，不能欺压同学。改了脾气后，遥远天生生就一副好相，家里又有钱，什么吃的玩的，用的都很大方。初中生群里最崇拜有钱学生，尤其有钱又脾气随和的。

    他爸带着他去吃饭时，遥远也知对叔伯辈讲礼貌。旁的人都捧着他，也有说他得像他妈的，他听了只是笑笑。

    遥远得帅，要面，吃穿讲究，也有小聪明，玩归玩，念起书来，成绩半没落，还是文娱委员，什么好几乎都占全了。

    南国的八月底仍得抓狂，外面天沉沉的，闷令人浑都是腻腻的汗，衬衣像黏在上。一书城，冷气上令他舒服了不少。上升初三了，得买教辅资料，遥远翻翻书，有用没用的全往购车上扔——他爸赵国刚很重视教辅，多买回去能安他的心。

    “哎我老家也常来人。”听了遥远的抱怨，一起来买书的同学林波同地说：“一来就住三个月，说是找工作，来了就躺沙发上看电视吃东西，我妈烦得很。”

    遥远答：“有什么办法，我妈死了以后就没和那边联系过了，一会还得去接他……”

    外面打了个闷雷，两人一起望向书城外的透明玻璃墙，天黑压压的，一副快雨的样。遥远搭着同学的肩膀，吊儿郎当地在收银台外面排队，暑假快结束了，黑压压全是来买书的学生，林波站在遥远边就像个陪衬——事实上他的朋友跟遥远一起都像陪衬。

    遥远衣着光鲜，相虽然仍很稚却收拾得十分净，眉戾气十足，手指撩额发时颇有生人勿近的嚣张气概。

    “你看那女的。”林波小声。

    遥远毫不在意地打量那女孩：“外语学校的校服，她裙剪过……”

    正说话时遥远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