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一打断他：“你知导演让你敬畏什么吗？”

    以至于何加赶来赴约时，就看到李从一怀里抱着瓶酒，窝在沙发一角闷闷不乐，好符合何加想象中被退圈、落拓不偶的昨日明星形象。

    何加眶瞬间就红了，颤抖地喊了声：“从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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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加坐到李从一旁说：“我也不知欠缺在哪，导演说我的神还不够敬畏，可我已经很努力地导演的话去了……”

    何加一怔，好多谢、惋惜、鼓励都卡在咙里，连忙正正神，不好意思再说些矫的话。

    “所以他更应该敬畏自己。”李从一说，“你有没有觉得匪几上有某个现实神话传说的影？”

    何加答：“应该是敬畏自然吧，因为匪几这个角是最了解《山海经》世界的，他会跟随开荒的勇士去踏遍千山万，将所见所闻都用符号记录来，走得越远，他就越发现人类的渺小、自然的无穷。”

    转李从一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跟陈岱川学坏了，太骄奢逸！

实意。

    “可他比起族的勇士来说很孱弱，甚至有时候会被勇士们认为是拖累。有一场戏，是遇到彘兽追赶，生病的匪几被他们直接抛了。”

    “啊？”何加不懂。

    “你要把‘天雨粟鬼夜哭’这句话记住，你演戏的时候就去想象这极为震撼的场景，想象天空落粮雨，鬼怪躲在黑夜里惊惧哭泣，而人类在呼。匪几是那个时代最聪明的人之一，他一定能瞻远瞩地知文字到底有多么大，是超越健的大，尽人类面临险山恶，只要文字绵延不绝，人类就能真正地大起来。所以他敬畏的是文字，也是投于文字的自己。”

    何加好似明白了什么，了。

    “当然。”说着，李从一就把十万块的龙兰给打开，喝了一，已经冲动消费了总不能再浪费，“这都带着很的神话彩，文字不是一昔就造来的，更不可能是一个人造的。文字系统的形成漫而艰难，匪几只是其中一个渺小的环节，他上承前辈，启后代，文字不源于他，也不定型于他，但他在参与，正是这样千千万万渺小的参与，才有了完整的文字。”

    何加还是很有悟的，很快就举一反三：“西方也有个通天塔的神话，人类企图造通天塔抵达天堂的行为怒了神灵，神灵一怒之打倒了通天塔，还把人类分散在各地，让他们语言不

    李从一终于被这一声十分到位的呼唤，从冲动消费的伤痛里拉来。

    “《淮南》里提到‘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李从一说，“这句话唐代有个人解释为：造化不能藏其密，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这就是文字的力量，有了文字，天地造化就能慢慢被人类摸索记载，愚昧被驱散，鬼怪会惊恐地在夜晚哭叫，因为他们无躲藏，没法再吓到有了智慧的人类。”

    李从一解释：“你忘了我面试说过的关键词吗？灵。事实上，我甚至觉得匪几这个角，其实已经超越灵，有神的觉。”

    李从一摇摇：“你要敬畏的是自己。”

    李从一看何加可怜兮兮的，还以为他憋着演戏的委屈到现在才爆发呢，于是二话不说，直奔主题：“来，你跟我说说，演的时候觉哪欠缺了？”

    何加：“是仓颉造字吗？导演也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