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宽广的夜平原，散落着稀稀疏疏的灯光，这一条火龙好似在沉重的土地上撕开了一，给万万千的农民撕个一条大。

    他们最早在舞动间，谢去年的丰收，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现在，他们则在告别育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土地。

    他们不再需要蜡烛照明，不需要祈求神明护佑，这条火龙再无法为他们开路。

    前面等着他们的是霓虹与不夜的城市。

    只是，在火龙燃烧掉最后的蜡烛，而他们还未抵达城市边缘时，那一段暂时缺失了光照的漫漫路，有人无措地迷失在黑暗中。

    陈岱川回去的时候，李从一把灯笼在泡沫箱里小心装好，然后放陈岱川的车后备箱，再三嘱咐：“你开车慢啊，别把它磕着碰着，它的纸脆着呢。”

    “您老还有吩咐没？”陈岱川靠在前车门边，“没有我就走了。”

    “有！”

    陈岱川大。

    李从一走过来，在陈岱川满脸无奈，其不意地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说：“太殿，真庆幸能遇到你。这只灯笼我特别喜。”

    就如同它散发来的光——尽昏黄又微弱，照亮了李从一的历历往事。

    他的过去卑微而渺小，但有幸有人见证。

    陈岱川半边都麻了。

    麻了的后果就是开车不利索，陈岱川回到家，把缠了好几层胶布的泡沫箱打开后，发现灯笼破了一个。

    陈岱川沉默许久，简直不敢想李从一得知这个噩耗的反应。

    陈岱川只好一不二不休，直接把灯笼纸撕了来，给助理，让他一家文店一家文店地找过去，总算是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一样材质的。

    陈岱川重新蒙上新纸，把那四幅画一五一十地临摹了来。

    确定和先前的灯笼没有任何区别时，陈岱川才松了一气，小心地把灯笼供奉起来，和那些动辄几百万的南宣古董一个待遇，不敢再动。

    在这之后过了两个月，《一条大》终于杀青，了后期制作阶段。

    陈岱川知李从一今天回来，就特意在别墅等他。

    李从一兴冲冲地门，都没舍得和陈老板打声招呼，开就问：“我的小可灯笼呢？”

    陈岱川带他去见小可。

    “想死爸爸了。”李从一打开玻璃柜，还没抚摸上，就大惊失：“这不是我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