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是赚足了目光，盖因这路上来来往往的是女，季怀直和张恕两人走在期间，分外显。再加上季怀直相貌众，很有些年纪不大的女孩，悄悄地向他这边转着视线，也有故意落后几步，对着他背影窃窃私语的。

    这么多年来，季怀直什么样的目光没见过，是以对着这些关注适应良好，倒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依旧自顾自地往山上走着。

    两人走了半日，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走上前来，慈和：“小郎君莫不是走错路了？去灵华寺，走南坡才是正理……这条路往上走，只通山腰的神华庵，里拜的是送娘娘。”

    季怀直笑摇：“多谢大娘。不过小要去的，便是这神华庵。”见着这妇人颇有些目瞪呆的懵然，他又多解释了一句，“拙荆日前便听闻神华庵的娘娘甚是灵验，但临产在即，终究是不便前来。只是若不亲往，又恐送娘娘怪罪……”

    他话未说完，那妇人已经“嗳哟哟”地慨声，“小郎君得俊、人也好。令夫人当真是好福气啊！”季怀直自然连声谦辞。

    那妇人倒是谈兴甚，知晓季怀直确实是去神华庵之后，更是起来，拉着季怀直絮絮地说了不少神华庵的传闻并规矩等语，言语间对这座庵堂甚是熟悉。

    季怀直对这些求拜之事本就不甚熟知，此刻有人给他科普，他自是求之不得，听得甚是认真。

    山路崎岖难行，但这般聊着，倒是不觉得疲累。远远地瞅见了神华庵的屋，那妇人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对季怀直歉然：“老婆年纪大了，说起话来啰啰嗦嗦，倒是烦了小郎君这一路。”

    季怀直忙：“大娘教诲小良多，小激尚且不尽，如何敢称‘烦’呢？”

    那妇人闻言，脸上不由又带了笑，正待说什么，互听前边传来一声唤，“周妈妈？”

    周妈妈听到这声音，也顾不得一旁的季怀直了，忙不迭地赶上前去，“姑娘今日怎的来这般早？”

    季怀直也不由抬看去，只见一红衣女正从庵走，她衣衫用料皆是上乘，不过却是时女中不多见的窄袖的样式。她正大步往这边走着，步态不似一般女儿家的柔，倒是很有几分利落之。

    等这“姑娘”走得近了些，季怀直才注意到，虽然周妈妈称呼她为“姑娘”，但这女却是发盘起、梳得是妇人的样式。

    “净智师太今日事忙，我待在这儿倒是讨嫌了，不若早早回去的好。”那姑娘先是回了周妈妈先前那问，又往季怀直那看了一，“……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