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猫睁开一只睛，有气无力的抬起一只爪，在那绵绵的命上拨了一，又拨一。

    陆雪征怕它生气挠人，连忙趁势把它抱起来送回地上，又将那一碟鱼汤泡饭推到它面前：“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这回吃吧！”

    小灰猫四肢打晃的站起来，细声细气的喵了两声，然后低开始咪咪的那鱼汤。

    陆雪征光着蹲在一旁，又气又笑，无计可施。

    待小灰猫吃饱喝足之后，陆雪征用巾为它了猫嘴，而后抱它上床睡觉。小灰猫在被窝里钻来钻去，忽而又爬到了陆雪征的间，伸个爪扒来扒去。陆雪征早有准备，穿了一条衩，两条卫生，故而满不在乎，闭着睛只是睡；而小灰猫一无所获，在被窝里又不过气，末了向上爬了来，在陆雪征的枕边蜷着也睡了。

    小灰猫作为一只妒猫，闹到这地步，心满意足，也就恢复了往日的。陆雪征松了一气——他是真怕小灰猫有个三两短，他这猫胜过人。

    太平岁月，时光易逝。陆雪征糊里糊涂的，竟是在金公馆幽居到了新年元旦。每年到了这般时节，新的喜气就渐渐弥漫开来了。金公馆没什么正经过日的人，金小丰仿佛对一切节日都无所谓；李纯倒是活泼，已经开始张罗着要置办年货，偏又不是主事人，没有号召力。后来陆雪征冷旁观，见李纯天天门，今天端回一盆草，明天拿回一打年画，也不向人要钱，全从自己的私房里，就觉这孩怪可怜的，是孤军奋战的筹备新年。

    他心了，额外给了这孩一笔钱。这天因见光明媚，他又主动让李纯开车载自己门，两人一起上街逛逛，顺便把应该添置的小件提前购买回来。李纯乐坏了，特地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要一名很面的小汽车夫。

    购买年货这事，说快可以很快，但若是落在两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上，也能够慢如蜗行路。又由于他们有汽车代步，去哪里都不发愁，故而格外跑的全面。偏偏冬季天短，仿佛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天就黑了。

    冬天本来就冷，街上闹的有限，如今天一黑，更是迅速冷清来。陆雪征兴致不错，带着李纯在馆里吃了一顿晚饭。等到他们上车回家时，街上基本也就没什么行人了。

    李纯兴兴的发动汽车，载着年货与爹上了路。汽车驶过这一条宽敞大街，转弯拐上了一条略为僻静的小路。陆雪征坐在副驾驶座上，很闲适的望着窗外那荒凉夜景——街上太空了，只在前方停了一辆汽车，车门大开着，几人站在路边，似乎是正在僵持或者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