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着我一起走，否则你家老爷会以为是我拐带了你。”他告诉易横涛：“你自己走，到了天津再去找我。”

    金小丰连忙摇了：“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雪征抬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送到嘴边亲了一：“爹知让你这样单离开上海，是受大损失了。你是好孩，爹会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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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金小丰向南京那位老板兼老友了一番待，又安抚了手众人，然后就带着几名心腹，护送陆雪征北上回津。

    陆雪征拄着手杖站起来，快步赶上去揪住了他。金小丰站在楼梯上冷旁观，知易横涛逃不爹的手掌心；还知爹现在能对易横涛甜言语、千依百顺，等到将来得了手，就不一定又是怎样的态度了。

    易横涛失望的冷笑：“懦夫！”

    但是他装成懂的样，把双手放在了陆雪征的肩膀上，又的俯□去，低低的答：“是，爹，我不拦您了，我们一起回去。”

    火车开的不顺利，时常是每隔几站停来，就有宪兵上来搜查。陆雪征这边证件齐全，份合法，没有破绽，倒是不怕。如此走走停停的过了两日，他终于是在一个光

    易横涛听说陆雪征当真是要发了，兴奋异常，当即就开着汽车跑过来，随车带了一箱的行李。然而陆雪征拒绝带他同行。

可以一个人走。你想留，就留。”

    金小丰没有，他一言不发的直起腰来，默默站在了陆雪征后。

    “那就给我！”

    金小丰时而甜时而痛苦，但是世上能有一个让他“不忍心手”的人，他自己想着，也是好的。

    一个人太忍心了，对别人冷酷的同时，对自己就也残忍了。金小丰不说话，只思考。他知陆雪征是很会自我排遣、自我安的，所以很少气急败坏；他向爹学习，也快要变成一位草思想家了。

    易横涛生气了，他生气也不大发雷霆，单是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及至气到了一定程度，便会毫无预兆的跑开，一鼓作气不知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金小丰向来不在上用心，故而现在虽然看了陆雪征的几分特质，却又不知应该采取何手段来制服他——当然，也是不忍心手。

    陆雪征抱着小猫，良久之后才背对着金小丰说：“我是在这里住不惯。这里再好，不是我的地方！我十三岁那年到了天津卫——你懂不懂什么叫故土难离？”

    金小丰不懂，他七岁就到了天津，但也没觉天津有什么特别的好来；也许是因为初来乍到时经受了太多的苦楚，所以上有些麻木。

    于是他毫无诚意的狡辩：“我这是谨慎。”

    金小丰轻声说：“我心甘愿，不要您的补偿。我您。”

    陆雪征不是懦夫，他喜易横涛，可是觉得那也仅仅只是“喜”而已。单凭两人之间那打骂俏的小，易横涛还不值得让他去冒险得罪易崇德。

    陆雪征已经接受、并且习惯了金小丰那句“我您”。“我您”总比“我恨您”要好一万倍，况且听得多了，也觉得理所当然，不再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