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是不能。陆雪征都伤到那般地步了，自己这边没法再埋怨。

    这时，陆雪征站起来，将一件经纬稀疏的单薄睡袍披在了上：“我和你都是要向杜文桢报仇的。大家现在各报各的仇，你愿意合作，那也可以。如果在天津没有稳妥地方落脚，就在我这里住，杜文桢总不会到我家里绑架杀人！至于令郎的尸首，你面去索要吧；我没那个面，要也要不来！”

    然后他迈步向外走去，在经过门时吩咐仆人：“去为易先生准备午饭。”

    易崇德看着陆雪征离去，自己坐在沙发上，却是没有动。

    他装成不崩溃的样，来掩饰自己的崩溃。他那古怪的小儿死了——毫无预兆的，就死了！

    他在心如麻的同时，脑中却又是一片空白。他须得安稳坐在沙发上几个呼，把三魂七魄从九霄云外收拢回来。

    与此同时，丁朋五开车到了。

    丁朋五告诉陆雪征：“爹，杜家货栈今天关了门，看不到里面的形，不过听说院里烧的很厉害。”

    陆雪征坐在书房里，正在给金小丰的光脑袋涂药：“让白嘉治门，运一箱弹回来。前几天听说那个卫团是被关了禁闭？”

    卫团是本地警备军中的一名武将，瘾大的了不得，全靠偷卖军火来供给自己的“白面儿”。白嘉治常年从卫团那里购买手枪弹，卫团东窗事发被关了禁闭，倒把白嘉治搞得很忧愁。而丁朋五此刻听了这句问话，连忙摇答：“姓卫的早来了，步枪是不敢再卖，但是弹得不严，没有妨碍。”

    陆雪征放药膏，用一张草纸拭了手指：“那就好。他走，你留来照应家里。”

    丁朋五一弯腰，正要答应声，不想仆人忽然推门来，急急的轻声说：“大老板，外面来了一群杜家的人，指名姓的要见您呢！”

    此言一，丁朋五登时然变，蹲在地上的金小丰也骤然抬起了。而陆雪征面无表的站起来，把上那件摇摇坠的睡袍仔细穿了上，然后一边系好腰间衣带，一边迈步向外走去。

    在陆公馆的前院里，陆雪征迎面堵住了行闯的杜家人。

    对方约有个十二三人，为首一名西装革履，是位面魁梧的汉。那人见了陆雪征，劈便：“陆先生昨夜走的真是匆忙，连汽车都扔在路边不肯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