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从早到晚脚不沾地，把陆雪征和陆云端伺候个密不透风。陆雪征刚落座，李纯就把报纸和茶端过来；陆雪征刚起迈步，李绍文不知从哪里窜，又立刻把门无声打开了。

    李纯这些年养的贵，这时不敢贵，重拾当年仆人本分，勤勤恳恳的跟着陆雪征小伏低。李绍文也恢复了本，老老实实的外奔波。陆雪征看着两个人老大不小面面的，如今却像那受了暴打的淘气孩一样，垂丧气乖的可笑，就不禁摇叹息，一腔怒火失去燃料，摇摇曳曳的也就濒于熄灭了。

    如此又过了三四天，丁朋五那保镖带着其余仆人乘船赶来。十多个人公馆，人气立刻就旺盛起来。陆雪征重新分房间，自己占据楼上一间向大屋，又为陆云端收拾间卧室，间书房。另有间比较宽敞的，预备留给金小丰。

    丁朋五等人占据楼三间空房，余仆人四人一屋，各自放置行李安顿来；苏家栋年小，而且终日陪伴陆云端，如今就在书房打地铺。李绍文和李纯另有居所，但是现在不肯离去，每晚就在客厅对付着睡，白天帮忙些杂事，以求将功补过。

    大师傅在厨房开火饭，煎炒烹炸一阵闹，生活立刻在烟火气中正轨。丁朋五向天津发去电报，报了平安；金小丰很快回电，表示自己将在元旦之后启程南。

    既然远近一切安好，陆雪征也就暂且放心来，过起日。

    他并不是个奢华、讲享受的人，但是如今在此，楼上楼不但没间正经屋供他起坐，而且只要一卧室，必定满是人。楼上还算肃静，不过小孩吵吵闹闹，总是免不了的；楼景，就更不用提——半大不小的一层楼里晃着十几个大小伙，不但要晃，而且还要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陆雪征知这些人是死心塌地跟随自己的，了家门连路都不认识，所以不好奔突咆哮的把他们全撵去。闲来无事，他一声不吭的想要自己上街走走，哪知刚刚门见天日，前方路上便有一辆破车飞驰而过，黑烟的大尾拖能有一里地。陆雪征一见此景，上扭又回去了。

    他回了卧室，坐在窗前翻那报纸，专找上面的房屋广告来看。看来看去，全都嫌小，而且价格的确很。要说自己这破房价值九万，大概也不会有太大的。

    陆雪征放报纸，叹一声。隔忽然响起阵咕咚咚，不知是陆云端在闹什么幺蛾，随即又起苏家栋的哭声，赖唧唧的没完没；楼遥遥传来“嚓啦”一声刺耳大响，必是大师傅把生菜了油锅，开始预备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