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窗旁边的圈椅坐去，卫箴这房间的窗外楼，正好是大片圃，这会香往楼上飘，合着惠风一齐了屋，钻二人的鼻中去。

    厉霄此时本无意品香，坐在那里盯着卫箴，目光如炬，等了好半天，他只单说了句，老大先前猜想的没有错，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他突然丢这么一句话，听起来是没没脑的，可卫箴的眉立时锁，当便明白了过来。

    南直隶的通商岸，近几个月之，本就没有石记商号的大批商船抵达，而杨明礼等人会些面上功夫，以图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商船会有，卸的货估计也能查到，但一定不是那些农苗。

    卫箴面沉来：“怎么说？”

    “三个月，石记商号的商船先后抵达岸五次，数量齐整，每回都是三艘大船，可卸来的货，都只是些金银玉石，布匹首饰一类，这些都是记录在册可查的，底人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顺着线索也查过了，记录在册的这一批，大多运到了南直隶各府各县的商铺去，再有就是大人家先前预定过的，没有别的可疑件。”

    厉霄一面说着，稍稍顿了声，见卫箴一直盯着他，就知卫箴想听什么：“真没有别的，石记卸货有专门的伙计，卸的东西沉不沉，有没有异常，一打听都能打听来。都是些平百姓，多舍些银，不怕问不真话，他们也没必要骗人，不知这里的事儿，骗人什么？”

    三艘大船，抵达岸五次，也就是十五艘大船，卫箴见过那大商号走商的大货船，也大概知能运多少的货，照厉霄所说的，那船上还有别的东西，这样一来，杨明礼来的那些农苗，就更不可能在这五次起商中悉数运抵南直隶。

    既然没有农苗，那就可见，走了路的那一批农苗，果真了浙江福建的地界去。

    卫箴心一寒：“消息确信可靠无疑了，是吧？”

    他平声问，厉霄也不恼。

    兹事大，卫箴会再三的追问、确认，这都是应该的，连他都不敢轻易相信，杨明礼他们最终走路把东西运到了浙江、福建一带。

    可他毫不犹豫的，跟着说：“而且我不觉得农苗会到浙江省。老大你知的，两浙富庶，江南乡，那是鱼米之乡啊，山东是产粮的大省这不假，可两浙也不是缺粮的地方。他们要是为了挣钱，把山东的农苗运到浙江，栽成熟了再价卖，卖不去的。”

    那剩的，便只有福建与两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