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收了我三魂七魄的一般，只是没个理脚。不知你

    会手段么？"王婆哈哈的笑起来："老不瞒衙说：我家卖茶，叫鬼打

    更。三年前六月初三雪的那一日，卖了一个泡茶，直到如今不发市，专一靠些

    杂趁养。"衙心中暗暗冷笑："原来这婆也是瞎猜，不知我早媾得林

    娘四回！"假装奇："怎地叫杂趁？"王婆笑："老为是媒，又

    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也会泊六。"衙：

    "乾娘端的与我说得这件事成，便送十两银与你棺材本。"王婆："衙，

    你听我说：但凡捱光的，两个字最难，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

    的貌；第二件，驴儿大的行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棉里针

    忍耐；第五件，要闲工夫：——这五件，唤作'潘。驴。邓。小。闲'.五件俱全，

    此事便获着。"衙心中冷笑，中却："实不瞒你说，这五件事我都有些：

    第一，我的面儿虽比不得潘安，也充得过；第二，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第三，

    我家里也颇有贯百钱财，虽不及邓通，也得过；第四，我最耐得，他便打我四百

    顿，休想我回他一；第五，我最有闲工夫，不然，如何来得此间？乾娘，你只

    成我！完备了时，我自重重的谢你。"王婆："衙，虽然你说五件事都全，

    我知还有一件事打搅；也多是扎的不得。"

    衙说："你且甚麽一件事打

    搅？"王婆："衙，休怪老直言：但凡捱光最难，十分光时，使钱到九分

    九厘，也有难成就。我知你从来悭吝，不肯胡便使钱，只这一件打搅。"

    衙："这个极容易医治，我只听你的言语便了。"王婆："若是衙肯使

    钱时，老有一条计，便教衙和这雌儿会一面。只不知衙肯依我麽？"衙

    ："不拣怎地，我都依你。乾娘有甚妙计？"王婆笑："今日晚了，且回

    去。过半年三个月却来商量。"衙只是冷笑，见四无人，蓦地里拍案而起，

    恶狠狠："贼婆娘，欺到你家小爷上！本爷玩良家无数，还需你来打搅！这

    双林娘与本爷投意何，早与我挨光多回，回回畅无匹，早不要她家男人，

    床间只说起你这婆娘多嚼，坏她名节，恁的气煞本爷！今日特来拿你消遣，

    瞧你还敢多嘴多，叫我父抄了你的家！"言罢取了十两银抛在地上，又：

    "你若肯听我言，便取了这十两银去，若不肯时，我再与你计较！"这太岁

    恶名素著，王婆如何不省得，听了这话，吓得全发抖，一坐在椅上。原来

    他早已媾得林娘多回，却来封她的，这太岁是何等样人，谁惹得起，若不答

    应，只怕不日便丢了命。当即自打耳光，颤声："都怪老浊，也不想

    ……也不想衙何等……何等风人，被衙瞧中的东京良家，哪有不得手的，

    何需老多事……衙与林娘实是一对璧人，端是她好福气……老从今往后，

    绝……绝不敢再说半句林娘闲语……这银……老万不敢收……"衙"

    哼"了声，一翻，得意坐，冷笑："你当真愿听我话时，这银你便拿

    去使。"那王婆扑通一声跪倒在这太岁膝，颤声："老还想多活几年，衙

    但有吩咐，老莫有不从……莫有不从！"衙哈哈大笑，问："此间可

    有言蜚语，说起林娘与本爷挨光之事？"王婆陪笑："日常也有人说起，

    都说那娘曾被衙滋扰，但被林教救了，没人疑她早与衙搭上，倒多有

    夸她贞烈……"衙笑："如此最好。那娘本爷极，甘愿与本爷挨

    光，只是面薄些，不想有人说三四。"他从地上拾起那锭银，王婆手

    中，又："她是本爷心，早晚要纳了她的。本爷也不想听到半分闲言碎语，

    我又瞧你是个会说话的，坊间还须靠你多传她贞烈事迹，好叫人颜面有光，你

    可愿成此事？"王婆跪地接了这银，谄笑："衙客了。实乃小事一桩，

    老定当在邻舍面前，说尽林娘好话。老朽木一个，只一个好，凡事无论

    如何离奇古怪，只要从老中说，别人还是要信的，衙只放心……"

    衙将这老妇扶起，翘起二郎来，："王乾娘，本爷与那娘之事，

    只说与你一人知了，他日若再有半句闲话我耳中，只得拿你是问！若坊间广传

    林娘名，来日却要重重赏你，你可理会得？"王婆打了一个寒颤，知此后

    只能为林娘说话，再无余地，忙拭了拭上冷汗，陪笑："理会得，理会得，

    衙放心便是。"衙满意："如此你便对邻里这般说……嗯……是了…

    …就说林冲私常教我枪，我便是……是那教的挂名徒弟，岳庙和陆府之事，

    皆错了人，是太尉府一家将所为……那家将……那家将早被本爷赶东京。此

    事你可说得人信？"王婆谄笑："说得信，说得信，老这张嘴，便是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