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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人间dao 第二十二回 望夫去 京效野火无休(中)(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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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说到如今与亲夫天地相隔,父亲又有遗命在,不得与见面,正为此事烦心不已,要李师师替他拿个主意。

    李师师听罢,又惊又喜。不由握起林娘双手,说:「,你这人十分直,更蒹天生丽,小妹从所未遇,怪不得那如此你。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妹如何?」

    林娘见她英姿豪,绝非一般青楼女可比,将来定是个大

    有作为的人,不由喜:「我也求之不得。」

    两人叙了年岁。张若贞云英二十三岁,李师师年芳十八,林娘比她大了五岁,自是义了。当堆金山,倒玉,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称‘义’,一个称‘义妹’,均是不胜之喜。

    李师师:「,我们的,本就不容易了,人生在世,何苦委屈自己!世人数我们一切唯男人是从,当我们生来就该当苦命么?就该当男人的陪衬?什么妇贞烈,在小妹瞧来全是狗。人生得意须尽,否则芳华过后,谁还会在意你我妹。我料你丈夫绝不肯再对你好了,你何必再苦等他?一年之后,若他再不回信,你大可放心嫁给妾。若那厮敢对负心薄幸,有妹妹在呢,皇帝那里,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番话直说到林娘心坎里了,当即说:「理会得,便听妹妹的。」

    自那日之后,李师师若有闲暇,便派人相约若贞到牡丹园中叙话,更送她不少奇珍异宝。

    若贞有她相伴,也自开心不少,心境趣来越佳了。

    却说自女使中得知若贞定决心与他绝一年,他连月见不到林娘,正自气闷却又苦于人丧父,求不得。他与太师小女行了定亲礼,闹得满城风雨,更不便再如以往那般四惹草,招摇过市,只能蜗居家中。每每想到林娘,容颦自不乐。

    他那心腹富安见了,知底细,这日忽来报他,说虞侯陆谦奉太尉之命,悄悄去了沧州公一听便知父亲尚不甘心,仍要结果了林冲。那日他听富安说董超薛霸回来见过陆谦,说起鲁智之事,知父亲定要派人去捉那和尚回来。想起为林娘承诺,便叫富安央人通知鲁智,提早离了东京。这回他见父亲仍执意要害林冲,定劝他不得,不由心盘算:「那娘说要等林冲一年,莫要这一年中那厮当真回心转意,教我竹篮打,空忙活一场。」又想:「若林冲当真枉死了,双木娘又不知底细,定以为我也不知。何不睁一只闭一,权当林冲该死?他若死了,又有休书在,他娘不跟我却跟谁去?」想罢,便叫富安不可声张,林冲生死只听天由命罢了。

    开两呆,各表一枝。只说林冲送到牢城营来,看那牢城营时,但见:门墙壮,地阔池。天王堂畔,两行细柳绿垂烟;视厅前,一簇乔松青泼黛。来往的,尽是咬钉嚼铁汉;的,无非沥血剖肝人。

    沧州牢城营林冲,发在单房里,听候视。却有那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此间营、差拨,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若有人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只说有病,把来寄;若不得人时,这一百打得七死八活。」林冲:「众兄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众人:「若要使得好时,营把五两银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送他,十分好了。」

    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那个是新来军?」林冲见问,向前答应:「小人便是。」那差拨不见他把钱来,变了面,指着林冲骂:「你这个贼军,见我如何不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事来,见我还是大剌剌的。我看这贼军,满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少间叫你便见功效。」把林冲骂得一佛世,那里敢抬应答。众人见骂,各自散了。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陪着笑脸告:「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

    差拨看了:「你教我送与营和俺的,都在里面?」

    林冲:「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就烦差拨哥哥送与营。」

    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林教,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想是太尉陷害你了。」

    虽然目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大官。林冲笑:「皆赖差拨照顾。」

    差拨:「你只放心。」又取柴大官人的书礼,说:「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

    差拨:「既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甚?这一封书直一锭金。我一面与你书,少间营来你,要打一百杀威时,你便只说你一路患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目。」

    林冲:「多谢指教。」差拨拿了银并书,离了单房,自去了。

    林冲叹:「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

    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只将五两银并书来见营,备说林冲是个好汉,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已是太尉陷害,他到此,又无十分大事。:「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须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且说林冲正在单房里闷坐,只见牌:「营在厅上叫唤新到罪人林冲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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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冲听得叫唤,来到厅前。:「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旧制:新军,须吃一

    百杀威。左右与我驮起来。」

    林冲告:「小人于路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

    牌:「这人现今有病,乞赐怜恕。」

    :「果是这人症候在,权且寄,待病痊可却打。」

    差拨:「现今天王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教林冲去替换他。」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房里取了行李,来天王堂替。差拨:「林教,我十分周全你。」

    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气力的勾当,早晚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起直到晚,尚不饶他;还有一等无人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林冲:「谢得照顾。」又取三二两银与差拨:「烦望哥哥一发周全,开了项上枷更好。」

    差拨接了银,便:「都在我上。」连忙去禀了营,就将枷也开了。林冲自此在天王堂,安排宿,每日只是烧香扫地,不觉光早过了四五十日。那营、差拨得了贿赂,日久熟,由他自在,亦不来拘他。柴大官人又使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他。那满营囚徒,亦得林冲救济。

    话不絮烦。时遇冬将近,忽一日,林冲巳牌时分,偶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叫:「林教,如何却在这里?」林冲回过来看时,见了那人。

    有分教:林冲火烟堆里,争些断送余生,风雪途中,几被伤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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