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衣服不要太好脱，他一碰，就一样地从肩上来，发凌地披散着，两片衣角堪堪遮住间，两条大微微叉开，直的，像是画来的。

    项玉孪后知后觉地别开了。

    晞说：“你不喜吗？”

    这问他话的语气，和吃晚饭时那句“尝尝看喜不喜”是一样的，目的似乎一样的单纯，但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项玉孪：“我说要带你回来，并不是要让你这样。”

    他这样说，晞反而受伤了，他不固执，却也没继续穿衣服，躺来坦坦地说：“从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而已。”

    他背对着项玉孪，腰线堪堪能用一握住。项玉孪这辈都没这样和人亲近过，从前想靠近他的人，连他一发丝儿都碰不到。

    谁也睡不着，项玉孪想起来去喝酒。今天吃了晞的晚饭，他居然没有犯酒瘾，现在也是想要助眠才想到要喝酒。

    晞听见他斟酒的动静，想要劝诫，半撑起，只看了一又打消念。

    项玉孪喝了酒，终于找回了平常那不太着调的状态，几步上了床，还是没有多看晞，沉声说：“睡吧，我关灯了。”

    晞面对着雪白的墙，似乎要把它盯一个来。他想，一开始还不如持去隔房间睡觉，那张床再破，他也能上变一张完好的新床来。

    明明知不该，他还是想和谦一起睡，想离得更近一。

    越是靠近，他越是看得真。现在的项玉孪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和从前比起来，还不会说话，是个闷葫芦。

    从前的恩缱绻，夜人静的意绵绵，他全都记不得。

    太勉了，他一步想，也许一开始不应该过来。

    但他很快又收起了这个想法。

    没有了那一魄，项玉孪已经不是完整的人，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现在有什么资格抱怨？五百年的等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惩罚够了，这才让他再遇见，但是对方早已忘了他。

    到底该怎么？或许他该信谦，哪怕没有那什么红线，他们也能重归旧好。

    成事在人。这是项玉孪今天自己说的。

    “妖怪也会想睡觉？还像你这样睡，”谦曾经笑话他，“你是柳树成，还是邻家的好吃君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