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唤着“张玉兰”，那调隐约隔了老远，湛华犹豫片刻便跟随过去。前边的步越踏越快，他在黑暗里几乎追不上，跌跌撞撞拐一间房，屋里是更的黑暗，仿佛一潭无尽的。他摸索找寻开灯的扭，忽听着个女人轻声哭泣：“我没有孩……不碍着你……你别走……别嫌弃我……”湛华挨着墙缓缓走屋，幽暗夜中果然坐着个女人，蓬的发遮住脸，怀里抱了一团东西。他上前轻轻：“你是谁？张玉兰？”低一瞄，见女鬼抱了一团未成形的胚胎，模糊血中能瞧孩的手脚。女鬼缓缓抬起，他刚要往后退，忽然被个东西绊住，有个清脆的童音对他老气横秋：“你们不要多闲事。”

    这时候，钟二郎招鬼已佳境，他一边唤着“张玉兰”，镜里面明暗相，似能映一场暴风骤雨，刘天韶唬得不敢动，对着立镜闭双，他肩膀忽然颤一，面颊仿佛被什么轻轻一划拨。钟二问：“来了吗！”他哆嗦得说不话，豆大的汗珠额，腹的婴灵快翻。迎面忽然一风，那一抹冰凉又到他脸上，沿着眉鼻梁缓缓勾勒，仿佛久的相思不得解脱。刘天韶终于叫声，嗓里涌凄厉的哀号，那只手揪到他肚上，生生将婴灵往外扯，钟二连忙回过，见一只血红的女鬼从镜探半个，从刘天韶肚脐拖一团，在手中愤命撕扯。钟二郎一脚踏在她手上，捞起那婴灵朝上一，鲜活的婴灵被揪得“吱吱”叫，他心：“这滋味果然是腥气”起鼻见鬼咬来，“咯吱”几声便将婴灵嚼咽肚。

    第16章

    湛华在一间屋里盹着了，待清醒来时钟二郎正准备回去。刘天韶受了惊吓话也说不，瞧着他俩走房，脖几乎缩肩膀里。天边刚鱼肚白光，晨风寒重，气凉，钟二站在路拦车，湛华轻声对他说：“那屋里并不是只有一只鬼。”他们俩坐租车，湛华朝后面瞟一，对着钟二继续：“刘天韶仍是没讲实话，他跟张玉兰曾养个孩，小孩活蹦到六七岁，他却要离婚去娶孙沛冉，哪知张玉兰那时又怀一胎，纠缠着他不得脱。刘天韶为仕途日日在家里吵闹，砸遍了家什又朝儿气，张玉兰赌了气竟帮他一起打骂，直让那孩生不如死。到后来两人终究是离异，张玉兰又求了刘天韶几次，对方只当不知，她又把过错全推给孩，为恨将自己亲生骨切成块冲厕所里。不久后她便堕胎死去了，腹胎儿化作婴灵刘天韶，被害的也跟随过去。这真真是活人造的孽，夫妻俩只以为自己最委屈，却不知孩满怀怨气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