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四找不到纪扬，转念他兴许逛到别了，反倒生释然。周辰芝往桌上扫一，心想这或许便是夫妻俩最后一餐，转去厨房再添些料，一打开冰柜却惊怔住，张开的嘴久久不能合拢。在积满严霜的冰柜里，蜷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死去多时他陈任，另一个是纪扬，两尸密相依，冰雪把血也作一。

    纪扬的魂魄轻飘飘腾到半空中，像一只鸟翩翩飞舞，他随着陈任遗迹寻到钟二郎面前，扒开钟二的嘴往里面窥探。钟二哈哈笑起来，扯着他的发：“一回见着你这号鬼。”一气将他囫囵咽肚，任着胃消化纪扬，好半天后打个饱嗝，湛华将侧脸贴在他肚上，似乎听到有人在里面快的言语：“死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他倒一碗给钟二漱了，心这是个何样的鬼，生前跟死后一样凶悍。

    人生如在同暗路中前行，各人的起始相同，却鲜有人能看透途中会遇上如何的起伏。好比钟二郎，这一日刚消化尽了腹中两只怨鬼，瞅着湛华为他煮茄打卤面，哪能料到一秒忽听着门外脚步刷刷作响，自家房门被敞开来，外面走个面青年，恭恭敬敬举上张请帖，天坠说了一通，直唬得他。手中接的请帖被蜡封住，纸张薄而枯脆，一就要碎成粉末，钟二犯一阵呆滞，待明白过来时，已坐上对方来迎接的车，挠着脑门不知要奔向哪里。湛华虽说是个鬼，却毕竟见过世面，挨着钟二轻声：“有个姓廖的人家闹鬼，央你去镇宅。的价钱倒喜人，我瞧你没反应，便抢着应了。”

    钟二还被刚才那一番客绕得失魂落魄，仅剩一丝神智纠结着自家要锅的面条。汽车挨着一古宅停来，湛华迈车，见面前立一栋墙大院，朱漆大门铸一对黄铜蝙蝠，宅一旁斜着汉白玉石，枯藤败草遮掩住昔年峥嵘。钟二回终于过神，嘴里骂骂咧咧昂着往上张望，湛华作好作歹扯着他门，一条还没跨门槛，钟二忽然恭：“你坐到我肩上来。”湛华心生惊疑，不知他起了什么主意，只得攀着他的脖骑上去，他量轻巧，好像一只鸟落在人肩膀上。钟二拍着他的笑：“挨得我近些才好。这大门里有真行家，可别把你当野鬼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