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他掉转锋接着又说：“我如今寄在活人上，需要魂魄补给气，这世界不乏为恶为患的鬼魂，牢烦你费心奔走，也算替天行铲除人世冤孽。”绛尘听了便应声允诺，抬看到鬼王啃尽整颗心，伸手去抹嘴上的血，因为手上沾了血，不但没有净，反倒抹满脸腥红指印。

    钟二郎靠在湛华上发无数白日梦，飘飘不知至何，前浮绚烂的世界，转瞬之间又化作乌有。他再醒过来疼如裂，仿佛刚才并没在睡觉，而是被他哥哥拎起来揍一顿，斜看到湛华正揪着自己的衣角，心难怪刚才在梦里好像有人拖着他。湛华见他醒来诚惶诚恐不知何言语，钟二郎缓缓爬起，摇摇晃晃踱画卷，一回到家脚不沾地便推门往外走，大步星逛到街上，哈欠连天闷朝前迈。画卷里自然不分秋，这世界却已是秋的夜晚，凉风袭人侵骨髓，他昂起，任由泪睛在脸上划晶亮的，冷风将渍了，在肤上留一层刺的涩，好像有个小爪不甘寂寞轻轻抓挠。湛华随在钟二郎后，心中暗暗酝酿各式安抚言辞，刚张开嘴却又把话咽回肚，心想与其滔滔不绝陈列言语，倒不如安静陪伴。这城市尚在繁嚣的时段，街两旁摆卖零碎的小摊，引着行人驻足连，钟二郎愈行愈快，转之间扎人群里，湛华连忙追上去四找寻，正是气恼钟二纵胡为，忽见他从一行人中挤来，手里攥一只八三玉镯，胡给自己：“以前就说要买东西给你，这一阵手，等有钱再替你寻个好的。”

    注：八三玉，砖料B货，一块钱两对，如果有人送你这东西，大可以摔到他脸上再啐吐沫。

    钟二郎为了钟煌的事着实颓废一阵，湛华不忍见他郁闷销瘁，想方设法谅服侍，不过几日便将他滋补得比先前更壮实，晚上翻云覆雨压得自己不上气。钟二郎知湛华意切，见他劳心中过意不去，有一天特特起了大早，端着铁锅替二人买早饭。天空沉沉压在上，外面蒙蒙落着秋雨，街上匆匆闪过零星的行人，大家的心还都窝在温被褥里，他买好了油条豆浆包，被气熏得暗暗欣，转正回家去，抬看到远站着一个人，形单影支拱肩缩背，哆哆嗦嗦望向自己。

    

    当然，除非你极其DJ对方……

    他这一会儿走累了，唤着湛华回家去，两旁的路灯像一排挑人，睁着睛静静瞧着他两个，一人一鬼十指相扣，默无言语大步朝前走，湛华上比夜更寒冷，钟二却甘愿越发靠近，仿佛要把自己鬼魂的血里。回到家钟二郎重新收起他哥哥的画卷，心存郁恨赖在床上翻打爬，湛华怕他肚里饥饿，跑厨房煮宵夜，猛然想起白天钟煌给的荷包，忙掏来小心拆开，却见里面裹了一盒超薄安全，端成趣熊脑袋，每一个都咧嘴朝他笑。漆黑的夜晚更加殷，大把星辰撒在天幕上，混沌颜遮黏着人间，这世界上从来都不乏痛苦和悲伤，无数悲喜悄悄上演又静静落幕，你我都曾经挣扎和彷徨，日复一日心灰意冷，可是生活永远都是这样，承载困惑也满怀希望，每晚默默梳理这一日的困倦，仍然期望新的一天能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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