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珝摇摇：“万安、刘吉在朝一日，不会再许我回来了。你们年轻人也不必再上奏为我喊冤，我刘某教这样轻薄的儿，两只睛竟还只盯着别人，有什么脸诉冤！恨只恨我当时一时意气，为搏个名声，落了万刘两个佞的陷阱里！”

    李东叹：“刘大人叫万安、刘吉二人陷害，如今已致仕归乡了，那位谢镇抚倒没什么事。我与师弟不过是慨朝中正人凋零，小人当，不知将来要怎样。”

    他只能安刘次辅：“此事晚辈在禁中打听过，那戏其实并无什么碍，只是当时陛心不悦……再过几年，陛消了气，大人还能再回来。”

    杨一清也不能骂那《琵琶记》坏事——那戏是他师兄主持，翰林们依着民间传说编排的，无论容还是唱词，依他看来也是全无可指摘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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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坏的就是，它各方面排得都太好了，把刘公就衬成了反面典型。

    李东收过他的卷，看着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文字，略觉满意，弹着卷说：“谢镇抚倒没什么事，是弹劾他的刘次辅了事。”

    他咬牙切齿地带着两个儿回乡了，杨一清回去就到李东家说了此事，带着几分怜悯之意说：“那刘公赏牡丹记我也看了，其实都是读书人风事，也没什么。只可惜正赶上刘阁老那奏疏逆了上意，他儿又不争气，两对比，叫圣上怒上加怒，将他送回家去了。”

    杨一清笑：“小孩家家，问什么朝堂上的关系？太祖有令，你们生员不能议政，要问也得你考上举人才说。”

    崔燮两腮肌了，皱着眉问：“谢大人素无劣迹，又不过是个从四品镇抚，怎会引得次辅大人弹劾？还望老师详说是怎么回事。”

    崔燮说：“弟是监生，不是生员，朝廷没说监生不许议政……师叔瞒着我也罢了，恩师总不能瞒我吧？”

    若在平日，阁老、六堂官们要致仕，皇帝也要将其留在任上。可这回正赶上天大怒，竟是全无挽留，当允了他的折，许给驿还家，月拨岁米五石，遣人夫八名供其使用。

    李东摇了摇，忧心忡忡地说：“刘次辅只是人暴躁些，倒不失忠君国之心。如今他也被万安、刘吉二人联手排挤，阁中只得这两个人，可知朝廷将越发昏暗了。”

    刘珝得了圣旨，真正心灰意懒，又上折奏请把惹祸的三儿和不满十岁的小儿一并带回乡。

    刘次辅……弹劾谢瑛什么？谢瑛可是什么都没，清清白白一个人儿啊！

    万安、刘吉、刘次辅……这仨不是著名的纸糊三阁老吗？都纸糊了还勾

    叹了一阵又说：“只盼着那位谢镇抚能住锦衣卫，叫他们能常如在他麾巡视时一般有正气吧。”

    刘珝默然不语。

    崔燮正巧来作业，在窗外就听见他们说到“谢镇抚”三字，连忙走去问：“老师和师叔在说什么‘谢镇抚’，难是弟认得的那位谢镇抚使？”

    他这回回去的既不理所当然，又不算全然被冤枉，叫人慷慨也不是，悲伤也不是，场面颇有些尴尬。杨一清在中书，早晚与阁老们照面，又常提携着同为中书舍人的奇童刘小公门，算得上有，便去开解了刘珝几句。

留……他这就走了还能留脸面，也能有阁致仕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