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个青天，可终究要听皇上和里的吩咐，有些事也是力所不能及。

    他叹一声，转回到公房里。

    谢瑛沉默地站在廊，许久才低低自语：“难又如何……不后悔就够了。”

    崔燮转便抱着一包袱银回来，又期冀又张地看着他。

    谢瑛叫狱吏来数了合当缴纳的罚银，又数了几十两银叫人散至狱中，好叫牢里三人待得舒坦些。

    因他给了银，镇抚使留他来说几句话就更正当了。谢瑛屏退左右，低声告诉他：“此事不是众人上几个折就能把他们捞来的，而是里娘娘、近侍衔恨报复。此事得求太监，有他与覃太监在御前说几句话，比上一百折都有用。”

    崔燮便：“那我去求百引荐。却不知两位公公喜什么……”

    谢瑛低声喝止他：“你不能去。你好好儿一个学士弟曲事太监，还有什么名声！此事须得我去，你不必，你只要想法劝动万首辅——或找你老师的亲友，叫人想法牵制住万首辅就行。”

    崔燮了，应：“我本就打算多跑几个位大人家，能求到一是一。你若帮我打太监，必定要用珠宝珍玩之类，我家里几个铺都有盈余，我再取些银送去你家吧。”

    谢瑛摆了摆手：“那些我家尽有，比你能到的还好得多。只有一样须得是你才能来的，就是你画的那神仙图——十一月初二便是万寿圣节，你尽心画一张神仙贺寿图给我，我拿这去求太监替你说。你且不用担心李学士他们，狱中如今有我照看着，不会事。”

    崔燮看着他那副毅的神，心中微微生不安，蓦地起环住他的腰，将抵在他肩，低声说：“谢兄千万要保重自己。老师的事还有朝中诸贤奔走，你若事了，我就……我就不只是曲事太监，哪怕要自去当太监，也要保住你！”

    这么沉重的时刻，谢瑛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轻拍他的背答应着：“我又不是那些犯颜直谏的言官，哪里就能事了？你放心，哪怕是为了保全你的，我也得好好儿的。”

    他把崔燮的衣裳整好，掸了掸衣摆，送他了堂，更目送他离开北镇抚司。

    一镇抚司大门，崔燮便小跑着上了车，吩咐车夫：“去绸缎铺，先去拿些银再去杨舍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