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

    太监满面华光，与有荣焉地答：“正是皇爷召见过的那个迁安崔燮！他果然不负皇爷教导鞭策，回去后知晓努力读书，中榜首了！”

    不用加什么李东弟、国监学生之类的份，只凭这两个字，成化天就忆起了他的模样，忆起他曾叫自己召奏对，还曾受命给太讲了一回学。

    亏得他还只是会元, 不是个状元, 殿试时还有的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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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化天向来喜神童，当初的李东、程政等人都曾有过嘉奖赏赐，还将杨一清与前次辅刘珝之刘鈗封作中书舍人，许他们禁。崔燮虽没受过杨、刘二人那样的恩遇，却曾破格以秀才替太讲过课，这等恩荣也是前所未有。

    这是李东的弟。前数月李东上书议后事给他们添了那么大麻烦, 他尚有衔恨未消，竟亲手取中了李东的弟作会元！

    天对他的印象颇佳，指他的名字，问覃、二太监：“是，迁安神童，崔不？”

    之前他还想着这学生叫他取中, 定会他识才之恩, 以后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恩师，在朝中听他驱使……可他是李东的学生！看他的文章就知, 这人的简直是跟李东同一模里刻来的！

    天自思往事，也觉着自己对崔燮颇有教导之恩，他今日能考上会元，也算不曾辜负了自己的重。

    尹直心中微怒, 暗恨自己一时不察, 竟选了这么个要命的人当会元。他自己从升任礼左侍起，步步都是取中旨而上，靠的是简在帝心。若将来崔燮也学他那个经师，有事没事上一本怒天, 自己这个座师岂不也要跟着吃挂落！

    

    会试榜三百五十人, 密密匝匝写成一片，唯踞榜首的那个名字最为显，开卷便映了天中。

    是个作诗作得不怎么好的漂亮书生，还喜教人念书。

    天微笑容，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看去。第二名江西程楷，第三名直隶洲蒋浤，第四名江西费宏，第五名……第五名竟是顺天府府学生，蓟州县人孟逵！

    且不说别人, 主考尹直拆开弥封，看到卷上崔燮二字时, 呼都不禁微微一滞, 心中失悔：怎么取中了这个冤家！

    再往看，北直隶、尤其是顺天、永平二府士的名字也多次现，加在一起迨有二三十人，简直是自开国以来未有之事！

    覃太监也不甘落后，连忙赞颂：“自是皇爷圣明天授，目光如炬，一便看他是个真才。换得婢们等庸禄辈，哪儿敢信一个十四岁才正经读书的少年，没几年就能当了会元呢！”

榜之日, 京师震动。

    也亏得填榜的是副主考，尹直在那里暗暗运气的时候，吴宽已端端正正地把“崔燮永平府迁安县人国监生”的字样填在了榜上第一位。

    往常须得到二甲十多名后才有北直隶人上榜，且都是国监生，却不想这回一个府学生竟力压一众江西、浙江、广东、福建举得了第五！崔燮是天教导来的，能有这成绩自不意外，这个孟逵竟以一介府学生之挤经魁，可真人意料……

    两位考官还要将写好的黄榜呈到御前，只是成化天向来不见臣，只叫司礼监覃太监收了名单，转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