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程二人看看外天，朗声笑：“哪儿有什么风霜！你也忒担心过了，如今正是秋气，适合秋游赶路的时节，令尊回来这一路正好玩赏风景。就是九边那里也要过了九月才冷，崔翰林只安心吧。”

    那汉早接了上司严命，叫人用压了他的肩、腰、，冷笑：“崔大人既是过官的人，又有官的亲戚，竟不知官者是犯人亲眷的，临事当回避的律例？你运粮失期依律当责笞刑，本官看在刘镇抚和两位小爷的面上，没叫你在院里扒了见人，改在二堂里用刑，你竟还嫌不足么？”

    木板的声响脆生生地响起，夹杂着崔榷惨烈的呼声。刘镇抚与留在城中的二儿共坐在后面小屋里听着，听他声音渐渐低微，不禁有些担心，问侍奉在旁的儿：“那崔榷是个刚诏狱的犯人，又风尘仆仆跑到边关，都酥了，还经得住经不住这几十板？可别真个把他打死了，燮哥还得给他守孝，这不耽误他官么？”

    孙、程二力士回京后就跟崔燮打了招呼, 说是这趟纳米之行走得极顺利。他外祖家看在外孙份上, 颇为照顾崔家这老女婿，自家粮替他完了刑罚。

    崔燮挤一笑容, 谢过二人：“多谢贤兄弟相告，得知家父安好，我这就安心了。只是边关苦寒，如今已时近中秋, 路上也多风霜, 我只担心父亲还在路上奔波, 承受不住……”

    崔燮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担心刘家人真个看在他面上跟崔老爷和好, 叫他往后到边关的日都太快活, 神自然不是很喜。两位力士以为他是担心老父，笑着劝：“我们哥儿俩有公务在, 是不曾看着令尊回来, 但想也知，亲翁婿见了面能不多留他几天么？一家骨叙叙旧、谈谈儿孙, 总得亲些日, 就是晚个十天八天的回来也不算什么。”

    刘家父二人在小屋里静静听着外面传来的板声与越来越沙哑的叫声，待那声音渐渐小去，刘镇抚才了决心：“你把文书净了，别叫人日后查痕迹来。咱们便不留崔榷养伤，将人这么送去……”

    那些手拉开他的衣，得他终忍不住叫了“岳父”二字：“我岳父是榆林卫镇抚刘大人，你们岂能这样对我！”

    他儿只恨打得不够狠，更不在乎崔榷受得住受不住，笑嘻嘻地说：“打的是小板，不伤。他在云南搜刮民脂民膏，定然养了一副好格，哪儿有这么快就死的？大不了打完了把他留在边关养几个月，明年好了再放他回去，反正他还得纳四年，且慢慢折腾。”

！不能扒！他是前朝士，是、曾是从四品大员，岂能受辱于军汉之手！这些人是故意陷害他，为了叫他低受辱的！

    要是打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崔燮一直不能成亲，不就是说怕妨父祖兄弟么？如今他祖父已殁，只要父亲死了，兄弟一分家，他就能成亲了……

    他怎么也不能亲手死外孙的生父，崔榷的生死就由天命吧。

    崔翰林自己安心不安心且不论, 倒先写了信回乡，叫祖母与弟弟们安心等待，不用为父亲的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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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筒中小签往一扔，喝：“竟倚亲戚之势压制本官？我们军中却容不得这等不法之事，给本官再加十板，打！”

    第2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