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挥开了十六扇门窗——从窗框的最上面忽然倒吊来一个杏大的茸茸的小脑袋，脑袋上有两颗黑曜石般剔透的小，那脑袋面着一撮风的黄，看见他，客客气气的啾：“早。”

    殷成澜：“……”

    这邻里之间的打招呼是什么玩意儿。

    听海楼里连鸟都飞不来，偌大的府邸除了殷成澜外再无任何他人，暗的影卫藏在不见光的地方，白天黑夜也看不到踪影，就连他宝贝着的海东青，也是被养在峰面、离这里不远的舍中，殷成澜独居的近乎孤僻，锐的远离生息之外，将自己画地为牢。

    但是今日，他的牢里…….严格的说，是牢房的屋檐住来了个狱友。

    殷成澜有领地被侵的不适，双手合十抵着，向后靠在椅背上，低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灵江从自己的鸟窝里小脑袋：“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殷成澜睨着他半还藏在温的鸟巢里：“你就是这么早起的？”

    灵江想了一，用了‘一瞬间’来起床，落到了离殷成澜不远不近的窗台上：“起来了。”

    “……”

    训练凶禽神兽是富有挑战和刺激的，然而殷成澜的心中没有半分征服的快，反而汹涌澎湃着一诡异莫名的觉，他望着正梳理睡的羽翘的小黄，见它那撮四楞八叉的呆跟着左右晃，登时有哭笑不得，心里被侵的不适都被冲淡了。

    他半晌无语，看着小黄熟练的抬起爪爪，歪着小脑袋，跟人似的抓，还煞有介事的问他有没有，一向沉静稳重的殷成澜被他气的倒仰，没忍住，顺着他那奇异的梳姿势，心里拐了偏，也被带歪了，嘴贱：“那么好看给谁看呢。”

    灵江一顿，就着歪的姿势斜看他，若有所思在他衣襟领和摆扫视一圈，反问：“没人看的时候你就不穿衣服吗？”

    “……”

    殷成澜决定暂时不和他说话，倒了一杯凉放到了灵江爪边。

    第21章 北斗石（三）

    小尖嘴蘸着终于将自己的羽梳理整齐, 灵江站在窗台上, 面对外面绿雾朦胧的万仞山谷，舒展了短窄的小翅膀，轻车熟路：“我去晨飞了。”

    说罢, 一踮爪，飞了去，在云空中开始绕着万海峰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