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比殷成澜更想杀了皇帝, 剥了他的挖开他的骨，放了他的血, 看清楚他膛里的良心究竟几斤几两重。

    可也没有人比殷成澜见过更多的血成河, 荒尸野骨。是无字墓碑上刻也刻不完的名字，造就了如今边境安定的大荆王朝，是他亲自去了，亲看着，亲手杀戮，才能有今时今日的盛世太平。

    殷成澜的里淌着仇恨的血，却泡了一把兼济天的君骨，此生都不来残民害国的事。

    他的心里兵荒，并不是无动于衷啊。

    殷成澜心烦意，无法发，只能靠这雕细琢的活儿来熄灭心的烦躁，他第三次抹去已经成型模，闭上了一气。

    耳边传来扑棱蛾声, 他忍着心里的烦闷睁开, 和倒挂着的小鸟对视上, 好一会儿, 他才缓缓拍着衣袍上的碎屑，借此遮掩刚刚险些失控的绪, 听不语气的说：“看什么？”

    灵江爪一松, 从门檐上掉来, 顺势到车里铺着的云被上, 爬起来抖抖，仰起认真：“看你好看。”

    殷成澜用了大量的力来刻意压制绪，以至于他现在反应有些慢，垂着眸愣了一，才漫不经心的敷衍：“嗯，你也好看。”

    灵江就张开小翅膀，低瞅了瞅自己：“我哪里好看？”

    殷成澜：“......”

    绪被行打断，殷成澜不得已将注意力放到了小黄鸟上，小黄鸟黄爪黄肚肚黄，除了黄黄的之外，还真说不上好看，只能算是可。

    殷成澜除了偶尔耍氓之外，其他时候都比较积德，便客气：“可的很好看。”

    灵江十分满意，转化成人形，盘坐在他面前，冲殷成澜一抬：“那我这样哪好看？”

    殷成澜：“......”

    臭不要脸。

    只好端详起灵江的人形来。

    这是他第二次亲见到它幻形，依旧难以接受这般视觉上的震撼，殷成澜结动，艰难的维持着淡定的姿态。

    幸好灵江的人形甚是养，不至于让他震惊之后又要瞎了狗，早在那三张画像送到他手上时，殷成澜便知晓此人丰神俊朗，风华潇逸，如今灵江坐在车中，年轻发，浑都好像会发光似的，张扬肆意，那是殷成澜多年未曾见过的，唯有年轻人才有的意气风发。